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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说你是奸商，或者你是妖怪，那掌柜的兴许还会抵抗一阵子，罗唆什么“姑娘你看错了”，或者“熟归熟，我照样告你诽谤”之类，可是这一针见血正中红心的话一出来，老鼠精便张大了嘴巴，愣了半晌，啊啊两声，也找不出反驳的话，脑门上冷汗直冒，一双绿豆眼瞪的滚圆。

『女娃娃笨脑！』老鬼气急怒喝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样一说，不是把你自己也暴露了！』

杨墨恨不得把自个儿的脑瓜子分一半塞进白吉脑袋里，喃喃道：『我当初是为着什么雇了你的！？我雇你时肯定在用胃当脑袋！』

没想到白吉不急不慌的道：『你们急什么，看我的！』在两人怀疑的情绪中，叉着腰对掌柜说道，“你这老鼠精，还不速速束手就擒，看我袁天师大徒弟让你现出原形！”

杨墨只觉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把白吉憋的够呛，严云一听她这口气，便知是在虚张声势，无奈之下也强撑起眼神，如刀般射了过去，那老鼠精也真个没用，被吓的连连后退，缩到柜台里头，再也无路可退。

饺子从刚才起便见着几人窃窃私语，看了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埋头选他的衣服，男一套女一套，正想着骗谁付钱，猛的听见白吉的喝叫，再看向掌柜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强抢的意味——对着凡人他不好硬来，老鬼眼睛盯着，六界“魔界不可示于凡人”的协议一压下来他怎么都没辙，可是对着非人他总可以施点手段了吧。

这么想着，手便蠢蠢欲动，老鬼的注意力都在白吉身上，顾不上他——可怜堂堂鬼王，一路上跟保姆似的——被严云眼神逼进角落的掌柜只觉颈上一痛，眼神一转，视线内出现一张杀气森森的脸，饺子掐着掌柜脖子，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道：“原来你是个老鼠精啊，小妖，跟小魔我来玩玩？”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脑后风声骤响，回头一瞧，只见白吉与白雾同时扑了下来，啪啪两声同时打中他的脑袋，双重怒吼响起：

『你这个白痴恶魔啊！』

『你这个没馅的饺子！』白吉握着拳头，怒气冲冲，『你这不是自曝身份啊！？』

老鬼绷成一根油条模样又急速散开，尖声叫道：『女娃娃你和他差不多！』

『我至少还有后招！』她大叫之余，还不忘紧紧抓着那中意的衣服，『他根本是没脑子！我早看出来了！』

杨墨自从饺子也开始胡闹起，便缩在魂识海里，自我催眠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听见这句，幽幽的道：『是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呢？』自从来了唐朝后，他深觉冷幽默的能力一日千里，谁知这话讲出来，也没个人理他，他叹口气，继续想象水母的动作。

老鬼开个魂识态的无线会议，把白吉和饺子拉在一起痛骂不休，严云听不见，以为白吉与杨墨在商议什么，这种情况他路上见了不止一次，每次越见，越有种莫名的情绪升腾起来——他不喜欢白吉与杨墨这么亲密——这种亲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他们共用一个身材，她疼，他也疼，她哭，他也哭，她笑，他也笑，虽然他们不时吵吵闹闹，争争扰扰，可是那种休戚与共，生死相依的感觉，他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