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招 答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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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不为利而活,这是真理,至少我是如此认为的。

杨墨这话一开头,白吉的心便沉了下去。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远处断靠近过来的黑钩硝烟划破湛蓝的天空,以轻飘飘的嗓音道:我多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这样的人。杨墨的声音里带着沮丧与强撑出来的镇定,我不是圣人,我甚至比起许多人来说更卑鄙。对,我是爱你,我说过我喜欢你。可是当利益冲突关系到自己时,我做不到为了你而牺牲。或者说,当时我还做不到。这不是借口,而是我做过的事。

白吉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步伐并不沉重,她却走得越发慢下来。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在空气中引起有如实质的磁‘性’回响。

我在得到那个获得真心的法术同时,那个老头也在法术中加了一条信息。他轻笑一声,带着深深的自嘲,他很了解我,明明白白地看穿了我。他没有把事情一下子全说光,只是问我,‘想不想知道你未来的命运’。我当然说想。

深吸口气,他用踏在羊脂‘玉’的地面上,续道:我看见我的未来只有一片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处何方。我想喊,但是喊不出来,想逃走,却动不了。我就想,我是不是死了?就在我这样想时,我发现我的视线提高了,慢慢浮了起来。而我所看见的,果然是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模样我从未见过,也不认识,完全是个陌生人。

恐惧由他微颤的嗓音中了出来,让白吉心里柔软的地方微微发凉:后来?

后来——他深呼了几口带着腥血的空气,他告诉我,那就是他所看见的我的未来。我输了以我被赶出了身体。我不见容于这个时代,只能徘徊寄宿在不同的尸体中。白天被阳光痛苦的烤着,夜晚就在不同的尸体间逃亡。鬼界不收容我,没有人能发现我,永远的孤独,永远的痛苦。

空气中隐隐传来垂死呼救声,竹儿与音赶过去,只看见剩下半截身体的魔族士兵咽下最后一口气。其他人往着前方望去只望见地狱般的景象——被鲜血与硝烟染黑的羊脂‘玉’地面,断裂的兵器与丢弃的铠甲四处散落着伴随着红‘色’的腥血,以及随处可见的‘肉’块。

鲜血河越发宽阔起来,原本只是一步宽的河面,此地已经变得犹如江面。鲜血腐蚀着地面,形成河‘床’缓缓地切断仙庭的根基地面。

绣儿拉紧地手。胖捕头也抓紧了闯倘半是出于恐惧。一半是出于大男子主义地保护心理。白吉地眉头不自觉地打了结。静静听杨墨道出过去地想法。她可以想象他看见那场景所受到地冲击。心生怜悯。

她在孤独地几百年后。还可以与他倾诉心情。还可以得到他地体谅与安慰。而他体会到如此恐怖地幻象没有人可以诉说。也无人可以商量。一切都只能他独自承担。她回忆起离开魔族地界之后地一段日子墨总是夜不安寝。他会在恶梦中惊醒。时常一沉默便是半天。

那时地他否害怕一觉醒来。便变成困于尸体中地孤魂。

他地嗓音干涩滞着名为恐惧地情绪:那太可怕了。即使是我。也无法承受。

所以……

所以我选择了背叛你,我选择先下手为强,只要赢了你,我就能摆脱这样的命运。他抢先讲道,极为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表达,清晰地说出对他的伤害,以及对她的伤害,我做了这样的事,白吉。我做了。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当他清洗着自己过去的伤口时,也告诉了她,当时的他是把她置于什么样的境地。他是准备让她承受怎样的未来。这令她心里的热度逐渐消失,陷入冰海之中。

他呼出肺中的浊气,‘挺’起‘胸’膛道:后来,当你遇上神族,当闯倘和我‘交’谈之后。我开始怀疑起来,着意去调查了一番,慢慢明白过来,那个老家伙在骗我。他确实了解我。他无可抑制地扬起嘴角,形成一个深深的自嘲笑容,他早就知道魔尊的想法,他知道魔尊最后必然会牺牲。而界柱的形成,原本是用于平衡六界间的力量对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再让界柱存在,也不想去明白。我只知道一点,他知道我经历这番后,肯定会想办法把你挤出身体,赢得比赛。之后,在魔尊的力量逐渐壮大之际,我一定会投身于魔尊一边。这样,当其他几界联合起来,杀了魔尊后,也会顺带杀了我。他便可一了百了,清除所有他想清除的。

白吉扯了扯嘴角,接话道:因为你有野心,你不甘心于做一个普通人,也不甘心一辈子困于这里。

……是的。杨墨话里的愧疚与痛苦无法掩饰,他似乎生怕自个儿讲不下去般,一句不停地迅速讲道,是的,我不甘心在这里,更不甘心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在见识了这一切后,我怎么可能还会甘心于做一个凡人,被别的什么神啊仙的,左

命运!?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烧尽的柴火余烬:我完全中了他的计策。他临死前把我们叫去,就是想要保证这一切万无一失,完全按照他的想法来进行。不管如何,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差点就把你推进可怕的命运中,我背叛了你。无论你怎么想的,以后怎么做,我都不会有怨言。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肩膀沉了下来,全身的力气散了开去,又恢复了过来。他可算是解脱了,说出心里的想法。尘埃尚未落定,可是再接下去的事,已不为他所控制。听天由命便罢。

只是白吉却不仅没有解脱的想法,反而陷入纠结之中。她即对杨墨当时的背叛心怀怨忿,可是又同情他所处的境地。再则那惯于亲近的习‘性’,以及对他浮于心底的爱意,令她无所是从。

该原谅他吗?还是就此与他分道扬鏣?

她的头脑‘混’‘乱’中只想暂且甩开这一切。眼角瞄到一旁笑眯眯的闯倘,她顺口问道:“闯倘,你还记得上一代界柱吗?”

“不、不记得。或者说,我并不识他。虽然我们都叫闯倘,可是接待他的并非是我。”闯倘转过头来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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