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黑潭并不知张无陵的安排。

陡然遭受重大打击的他，躺在遇仙派医堂的病床上，看着老旧的房梁，泪痕未干。

他自认为对巧儿很不错，门派诸多事情都交给她去做，极为信任，且每次外出都不忘给她买些女孩子家喜欢的小玩意儿，她也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知道她喜欢男子负剑，即便他在门派里，都不忘将剑负在背后，为了她，也会穿白衣。

白衣负剑。

不就是她想要看的样子么？

怎么他这次一走，她就跟一个其貌不扬的九长老搞到一块去了？

那个九长老有什么好的，身上甚至还有些异味，汗水总洗不掉的味道。

在一起的时候，不呛得慌么？

她又怎么把他的黑龙门篡了权？

帮他处理门派事务的时候，不跟掌门一个样么？

是他对她太好了吧？

窦黑潭如此想着，太过放纵她，让她辜负了他的心意。

或许她从没对他动过心。

仍然清晰记得，他离开去青丘城那天，她倚在山门前目送他，笑容甜美的样子，竟是临终的作别了。

以后再也没人目送他远行了。

也没人帮他刮满脸胡子了。

醒来时候，枕边也是空空的了，没了她的温度……

他也知道黑龙门是要不成了，只想着遇仙派能给留守在门派的那几百个弟子留条命，一切都是他造的孽，要杀就杀他好了。

他想在死了之后，在黄泉路上追上她，好好问问她……

到底喜没喜欢过他。

如果不喜欢，那就重新认识一下，直到喜欢为止。

窦黑潭还想着，若是他不去青丘城就好了，他在的话，还能掌控一些事，巧儿就不会跟别人好，不会篡权，不会死了……

可人已经死了啊！

曾负剑白衣的窦黑潭，想着一桩桩往事，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咽声，良久后终于挤出了三个字：“好痛啊！”

痛定之后，他很想回到紫阳小宫，用后半生去喂养那些不会说话，心思单纯的灵兽们，有些灵兽们虽然看起来凶猛，但你对它们好，它们就真心会对你好，还记得一头黑豹，一开始总冲着他吼叫，可后来那黑豹闹肚子了，他便小心喂它热水，装着胆子给它揉肚子，那凶猛的黑豹竟然舔了舔他的手，那么温柔，他还以为它会咬他呢。

许是连紫阳小宫都回不去了吧！

窦黑潭长叹一声，等待着自己未知命运的到来。

不管怎样，他都认了。

“张长老，要不要再去驭兽门看一看。”听到张无陵要走，刘二邪不舍的开口道，“其实还有几位兄弟在驭兽门留守，今天没过来喝酒，那几个兄弟也是跟着老大一路走来的，从虎凤宫来到驭兽门的，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刘二邪说的是朱洪和诸葛凌云他们。

他们是跟着上官凝一起来的，为的就是用诸葛家的阵法强大驭兽门，和遇仙派相互帮扶，上官凝因担心黑龙门会同时对驭兽门动手，下令让他们死守驭兽门，所以他们没过来，后来倒也来不及通知他们了。

张无陵瞧了瞧天色，还是婉拒了刘二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