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路堂主应了一声，绕着出谷的弟子走了一圈，很快就清点好了人数。

但他的心里有些疑惑，虽然万蛇谷试炼有几年没开启了，但此前都不曾加上清点人数这一项的，因为众弟子还要上交蛇牙和血仙藤计算积分，那时候人数会一并出来的，此时清点人数是多此一举的。

“苏师妹这么做分明是大有深意的嘛！”

蔡魏斜睨了一眼万蛇谷入口，很容易就猜到了苏珮的用意，认为她必定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待着姓孟的那小子出来呢，要不然清点人数作甚，有了那三个必死条件，就算是她在这里等一年，那小子也不会出来了！

自认为万事尽在掌握的蔡魏，嘴角悄然含笑。

“苏师妹，入谷者一百八十一人，出谷者一百零五人。”

路堂主给苏珮报上了人数，声音比方才还要沉，这种折损数量是他当堂主以来，遇到最严重的一次，往日尽管也有死伤，但不至于折损了将近一半，可见此次试炼之惨烈。

苏珮闻言俏脸有阴云浮现：“再等等，或许还有其他弟子没出来。”

“好！”路堂主爽快的站到了一旁，向谷口望去，却又听到苏珮说，“诸位弟子在磨砺自身的同时，也是在为门派付出，路堂主，问询一下试炼弟子，看看他们有无见到没出谷的弟子，确定并记录一下死亡弟子的名字，我遇仙派，将会对其家属抚恤一二。”

“这个……”路堂主愣了愣，但凡是进入遇仙派的弟子，都是和门派签了契约的，生死自负，门派从未有过抚恤家属的先例，但转念又想到苏珮毕竟是个女孩，心肠总归比男人柔软，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便说了一声属下明白，让手下去记录去了。

蔡魏闻言，勾了勾嘴角，很想听到有人说亲眼看到孟凡死了。

“张梁和我组队，不幸罹难了。”

“赵三石死了，我亲眼所见的。”

气氛略显嘈杂起来，众试炼弟子开始说起死亡弟子的名字，但很多人在里面也是杀过人的，选择了隐瞒，倒是有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拍了拍胸脯，对问询他的执法堂弟子说道：“李富强那小子想抢我的蛇牙，修为不济，反被我杀了，哈哈！”

这引起众人一阵注目，责怪那汉子没心机，苏师妹分明因为人员折损严重，很是不悦了，你小子倒是好，主动说自己杀了人，不是自找苦吃嘛！

苏珮倒也对那汉子的话置之不理，此时她的心已经乱了，很想得到孟凡的消息，却又害怕从试炼弟子的口中听到的孟凡的名字，极其矛盾。

过了一阵子，记录完毕，路堂主将一份名单递给了苏珮：“苏师妹，这名单只有四十余人，还有大部分人数没有对上……”

苏珮结果名单，看到没有孟凡的名字，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名字，并不意味着就安全了，很可能更惨，兴许是死在了没人看到的地方。

良久之后，苏珮抬了抬手，说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等一下吧，才是早晨，时间还长。”

“等吧，等吧！”蔡魏偏头看了看天上的绵云，缓慢浮动着，悄悄改变着形状，快意的在心中嘀咕着，“等得越久失望越大，苏师妹啊，你这么做大家可都是看出来喽，你对那孟小山可真是偏爱啊！你就不怕别人有意见？还是怕自己的两头猪没人养了，要不给我养？养猪我也是很在行的，嘿，嘿嘿！”

阴冷腐朽的风，从谷口吹来，从苏珮纤细的手指间滑过，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众弟子神情莫名，垂首站立着，索性将背着的袋子放到了地上，静等着等待的结果。

“山子，你最好赶紧跟我滚出来！”苏珮纤细的手指在风中动了动，在心中低语，“我等你一小时，再久，我就不好办了！”

路堂主偷偷瞧了一眼苏珮，估摸着也猜出了苏珮的心思，他知道苏珮对孟凡青睐有加，但也未敢去想其他的，比如动了女孩心思什么的，只是觉得孟凡随着苏珮下山找蒙牛霸报仇，一行人死绝，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对孟凡看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也许只是这样吧！

“有人出来了！”

“还有人活着！”

“快过去扶一把！”

约莫半小时后，一阵脚步声从谷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弟子，浑身血淋淋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身上连袋子都没有，比流浪的乞丐还凄惨，有人急忙过去将他扶了过来，执法堂的弟子上去问了问。

“……不是他。”那弟子刚出来的时候，苏珮惊喜的抬起了头，凝眸望过去，继而又是满脸的失望，快步走到那弟子面前，厉声问道，“里面可还有其他弟子？”

“我……我没见到。”那弟子嗫嚅着嘴唇，一脸迷茫，“我第一天入谷就被人给抢了，打晕在了里面……”

听了那弟子的话，众弟子想笑，但又不敢。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再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苏珮抿了抿发干的唇，沉沉摆了摆手，说道：“开始清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