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夜的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

如果他发起万蛇谷血战，是为了阻止天空开启九幽锁魂大阵的话，的确是情有可原。

但到底是什么办法，需要搭上那么多条人命，还害了他至爱的道侣段筝舞呢？

众人想不明白，心情沉重的等待着司空长夜继续说下去。

“这计划并非正道，且阴邪到了极点。”司空长夜话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浓重愧疚，缓缓说道，“那就是在天坑进行一场活人血祭，尤以修炼者的血最佳，在天坑通道未开启之前，彻底污浊天坑底部的环境，保管任何通道都无法开启，再加上我苦心研究出的阵法，可将那场血祭持续数百年之久，只可惜，自可惜……”

司空长夜目光扫过众人，连连嗟叹：“只可惜对死去的那些弟子，还有小舞，不公平呐！”

众人听明白了一些，司空长夜要进行一场活人血祭，不惜牺牲遇仙派和驭兽门两派弟子的性命，也要封堵天坑通道，这从大道理上来讲，也说得通，算是以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好的结果，那些死去的弟子，也算是死得有价值了。

他们也因此知道，为什么天坑里面有那么多血雾了，且还具有剧毒，不仅能侵蚀人的肌肤，更会污浊经脉，原来是司空长夜搞出来的。

这的确不是正道，也阴邪到了极点。

但他们还是不明白，这跟段筝舞有什么关系？

段筝舞也不由得变得怔怔的，不知道司空长夜挑起血战的背后，竟然还有如此沉重的秘事，可是……为什么要毁掉她的肉身，将她封禁于天坑底部？

司空长夜似是知道段筝舞及众人的疑惑，怜惜的望着段筝舞说道：“小舞，我那阵法，需要一个活人当阵眼，必须是一个女人，修为越高越好，天坑上方的大阵，并非是刻意要困住你的……”

众人闻言心头猛颤，已然彻底明白了事情所有的始末！

对司空长夜的无情果断，更是不知是敬佩，还是……谴责。

司空长夜为了大义，不仅牺牲了段筝舞，更是牺牲了自己。

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小舞，这多么岁月，我不知外面寒暑，一直坐在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司空长夜哽咽着，声音凄然，“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想见你一面，当面将这件事给你说清楚，害怕你恨我……”

司空长夜话音突然重了起来：“可是你恨我最好，如此我才能好过一些，我是负心薄情之人，不值得你对我那么的……好！”

曾挑起血战，无视众多弟子惨死的司空长夜哭了起来：“你继续恨我，恨我最好，你用天火烧我，也烧得好……若不然我会怕，怕你怀着对我的爱，寂寞的死在天坑里，你现在出来了，我就放心了，而我，也可以安心的……去了……我的阳寿……快尽了……”

司空长夜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艰难的在天火的包裹中，抬起了手臂，伸向了段筝舞。

众人看到那只手臂，顿时色变！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

已经全部炭化，黑漆漆的，像是从火堆里取出的焦黑木棍，连五指都分辨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