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这才停下来。

瑞王全身都在发抖，额头布满冷汗，眼神涣散，嘴巴里不停地说着：“陛下，臣有罪，臣有罪……”

崇祯平静地看着瑞王，他也不着急，等瑞王缓了缓，才说道：“你有什么罪？”

“臣在封地欺压百姓，横征暴敛，惹的天怒人怨，臣有罪！臣有罪！”

瑞王哭喊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不停用头撞地面。

崇祯一张脸却是阴沉下来，压低声音怒道：“你的确有罪！就这些罪名，朕就可以把你除爵，抄家！”

“陛下恕罪！”

“但是，今天朕还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吴志春！西安的举人吴志春，跟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吴志春三个字，瑞王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定在那里，他连忙把头埋在长袖之间，双手快速扒拉着草堆，不敢看皇帝。

“怎么？不说了，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一听又要受刑，细皮嫩肉的瑞王那里扛得住，连忙说道：“陛下，臣说，臣说！”

“臣跟他不熟，只是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仅仅只是生意上的往来。”

“什么生意？”

“是……是布匹生意……”瑞王不知道皇帝手里掌握了多少信息，但在这个时候，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立刻承认的。

“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又是一顿毒打，但这一次，瑞王竟然忍住了。

他不停说这个理由，但就是不说跟吴志春做铁矿生意，看来他是知道的，一旦坐实了谋反，就是死路一条。

崇祯突然说道：“停。”

锦衣卫停了。

崇祯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皇叔，朕这里已经掌握了所有信息，只要你说实话，朕不为难你，朕把你留在京城，好吃好喝给你。”

瑞王只是惨叫，他不停说着：“陛下，臣该说的都说了。”

“你不信朕？这里这么多锦衣卫，朕说出来的话会反悔吗？朕要是反悔了，以后朕还怎么让他们信服？”

崇祯的嘴脸变得太快了，像翻书一样，瑞王完全跟不上节奏。

他的心头一软，立刻感觉抓到了希望。

犹豫了一下，瑞王说道：“陛下，臣与吴志春做的是铁器买卖。”

“这个朕知道，说下去。”

“臣买了铁器，是打算制造一些刀。”

“这个朕也知道，你还打算制造一些铠甲，朕都知道。”崇祯的语气依然柔和。

瑞王这就奇怪了，既然皇帝都知道，为什么还如此耐心地问他？

“跟你合作的有哪些官员，全部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就没事了，朕今晚就可以送你去北京的王府，给你安排人，照顾你，伺候你，好吃好喝备上。”

瑞王只感觉不真实，刚才还一脸愤怒的皇帝，此时就像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好人一样。

“臣说，臣说。”

昭狱里很冷，冷得瑞王在发抖。

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给他准备笔墨纸。”

锦衣卫哪来笔墨纸，瑞王开始一个个写。

写完后，崇祯看了一眼，牵扯到的主要有陕西的一些官员，不过竟然还有四川的官员。

崇祯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名字：蜀王朱至澍！

崇祯当然想杀瑞王，但他现在不打算杀瑞王，因为比起杀瑞王，这份名单更重要一些。

人嘛，可以先留着，以后随便找个罪名再杀也不迟，没必要给自己过不去。

“朕听说，陕西的官员，还派人去了曲阜，这事你知道么？”

“臣知道，是张志安安排的，他说把衍圣公拉进来，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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