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尚可。”
宣统皇帝没作声,但脸色有点不太好。
“此次怀王府可有人随护?”
“回陛下,怀王府二公子殷子商一路相送,殷殷切顾。”
“宣!”
“宣二公子殷子商觐见。”尖细的声响在一重一重的宫门外回响,余音缭绕。
很快,一身宝蓝锦衣的殷子商在侍从的带领下,稳步进殿。
“怀王府殷子商参见皇帝陛下,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殷子商又继续向其她娘娘行礼,得到一张张和气生财的大笑脸。
宣统皇帝道:“殷子商?是不是怀王叔的二子?”
怀王爷的年纪跟宣统皇帝差不多,但辈份差了一截,两人若是站在一起,跟兄弟似的。
“回陛下,正是。”
“朕听闻王叔身子不适,不知可有好些?”
“谢陛下关心,好多了。”
宣统皇帝点点头,又问侯了一圈怀王府的其他人,才将主题点回花浅身上。
“此次公主能顺利回京,怀王府功不可没,薛卿以为如何?”
“微臣亦是如此认为,若非二公子及时派人增援东厂,微臣怕是无福再见陛下。”
只字不提薛柒上门搬救兵的事。
既然陛下说怀王府“功不可没”,那他自然不能让任何人抢了这功劳。
皇帝面含笑意的嗯了声,又向薛纪年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整三日,再行领命。”
“多谢陛下体恤,微臣感激涕零。”
宣统皇帝摆摆手,指着殷子商又道:“这上京一路,相必你们也处得熟了。在京这些日子,朕的这位堂弟就由你东厂负责安排。”
连称呼都变了。
薛纪年跪地领命:“臣遵旨!”
“嗯,你们下去吧。”
“微臣告退。”
薛纪年和殷子商叩拜起身,一前一后的退出玉坤宫。
花浅眼巴巴的看着薛纪年,好歹给点提示啊,接下来我怎么办?
可惜薛纪年走得四平八稳,直到出殿,也没扫个眼风给她。
她抿抿唇,胆颤心惊的站在一旁。
宣统皇帝站起身,神情愉悦,道:“长宁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朕已经赐了你宫殿,一会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三日之后,朕再替你接风洗尘。”
花浅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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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玉坤宫,薛纪年低低的咳了几声,拢了拢肩上貂毛披风,缓缓的步出宫门。
“提督大人请留步。”是殷子商。
薛纪年挥挥手,让随行的宫监先行退下。
他转身,眉目温和的看着殷子商走近。
“二公子。”
殷子商笑笑:“本公子初次来京,人生地不熟,还要麻烦提督大人提点一二。”
“陛下方才有令,招待二公子是东厂的职责,怎能说麻烦?”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又道:“三日休朝,薛某正是闲来无趣。二公子若无他事,一起走走?”
“在下正有此意。”
薛纪年手臂一伸,做请之势:“二公子,请。”
“提督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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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阙宫坐落在西六宫,是宣统皇帝刚刚赐予新进宫的长宁公主的宫殿。隐在一排排雕梁画栋的楼宇飞檐后,位置算是不错了。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花浅衡量了一下墙壁上镶嵌着的月明珠,又伸出自个儿拳头比划比划,再换算了一下市值,彻底吓住了她。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体现出一个字:贵!
两个字:贼贵!
这宫殿对于花浅来说,奢侈得令她咋舌。
花浅将自己重重的抛在华丽松软的床榻上,觉得全身散了架似的沉重。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她四肢摊平的仰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头顶繁复华丽的床幔,脑子始终萦绕着一股不真实感。
昨日,她见到了皇帝,皇后,以及皇帝的一群女人。
真的是要用“群”来形容,她当时估约扫了一眼,有二十几个,第一次见面,她也没好意思仔细清点。
也正因为第一次见面,她一个都不认识,所以当时,连意思意思的行礼都没有。这还是后来她看见薛纪年一个个的问侯时,才想起自己的失误来。
这一天的所见所闻都超出她的想像,以至于昨晚一夜没睡着,脑子里一直天马行空的东想西想。
一下子想皇帝的女人,听薛纪年一个个招呼过去,当日坐在殿中之人想来都是些有头有脸有位份的嫔妃。而正常来说,应该还有些没资格露面的小主,数量还暂不可估。啧啧,这么多女人,皇帝再是龙马精神,应付得了吗?
一下子又想到自己,如今,她这个公主算是跟“家人”都打过照面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进宫的两件大事,便是给自己解毒和替殷玉璃缉拿真凶。
可问题是,这两项一点眉目都没有。
花浅在床上烦躁的翻了个身,薛纪年那死太监还说要帮她,结果呢,连个提示都不给。唉,也不知道东厂离这里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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