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有些震惊:你想干嘛?
虽然花浅在师门每天混水摸鱼,但抵不住传承的强大,是以她现在的拳脚功夫在薛柒沈夜等人眼里不入流,但在长乐眼里,那是高人般的存在。
只可惜这个“花高人”不太爱出手,长乐公主每天缠着花浅,无非是想多学几招。
花浅实觉心累,若她真正是高人,教也就教了,可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最怕的是教的过程中,一不小心伤了长乐,那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温皇后砍。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小心谨慎没有伤到长乐,难保长乐不会学会几招后去对付其他龙子龙女,比如说安平,指不定又来个“以武会姐妹”!
花浅相信惹急了长乐,她完全干得出这种事。
她还要不要活了?
到时候温皇后再来一句“教唆”,说一切都是她带坏的,呵呵,结果自行想象。
唉,她一点都不敢想象!
见花浅神色不明的没接她话,长乐公主疑道:“皇姐,你在想什么?”
“嗯?喔没有,这天儿太冷了,啧,真冷。”
长乐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已略有暗沉的天色,道:“是啊,这鬼天气,我瞧着,一会儿又要下雪了。对了,一会儿上摘月宫你可要小心些。”
花浅一手揣在怀里,一手扶着自己的毛绒竖领,闻言不解:“为何?”
“那地方风骤高寒,你身子还没好通透,自然要注意些。”她是指上回花浅挨她的两鞭。自个儿下手的份量有多少,长乐还是有数的。
“这个无妨,我身子好多了。”花浅不在意的挥挥手,薛纪年给的那药可真好使,她这两天瞧自个儿身上,连疤痕都淡下许多,再过不久,估计连条痕迹都找不到。
提到这事儿,长乐公主又忍不住想教育花浅几句:“皇姐,你说你是不是吃撑了,逞什么英雄好汉。”
花浅拢着手,闻言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是啊,的确吃撑了,不然咱俩现在都不用出来,这天寒地冻的,也怪受罪的。”
以温皇后的脾性,指不定又是禁足面壁静思已过。别说守岁,估计她们连元宵都赶不上。
长乐公主噎了噎,愤愤的瞪了眼花浅,霍的转过身子生了会闷气。
花浅悠闲的倚在步辇上,也不知道薛纪年在做什么,她寻思着明儿初一,她是不是该送份年礼去东厂?
可她今日压岁钱都没拿到,明日再送他礼,想想都觉亏得慌。
长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花浅这边的盘算还没结束,她已经缓过劲儿来,又斜身趴在椅背上,娇娇的跟花浅挥了挥手:“好嘛皇姐,那以后我听你的。”
长乐公主可从不是个轻易作小伏低的人,突然这么好说话,花浅很意外。
她斟酌着道:“哪能听我的,还是你作主就好,只是有些事,我们能商量一下会更好。”
长乐猛点头:“我明白,以后有事儿我都跟皇姐你商量,咱们一起想好对策。你脑子好使,把后路都想好了,咱们就不怕她们。”
花浅:“……”
我脑子好使,我怎么不知道?
长乐咯咯一笑:“这叫我管杀你管埋,合作愉快!”
花浅:“……”
非暴力,不合作,你休想!
那头长乐公主还在继续:“皇姐,咱们可说好啦,等咱们想好了对策,头一个就不能放过薛纪年!对了,还有那个叫薛柒的狗奴才!”
花浅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心里却想,你跟薛纪年倒是想到一处去了,他也不准备放过你。
一提起薛纪年,长乐就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她反趴在椅背上,准备跟花浅再深入探讨一下怎么个不放过法,忽然,身子一歪,四人抬木骤然上翘,前低后高,长乐一时反应不及,尖叫一声,连人带椅的往前摔去。
这一路青砖白石,面朝下的砸下去,非得满脸开花不可。
还好前头两个侍卫反应及时,一把捞住了她。
长乐公主惊魂未定,在花枝连声呼喊下才狼狈的站直,待回过神来,猛的旋身,朝自个儿面前跪着的侍卫狠狠的踹了一脚:“狗奴才!你想害死本宫!”
“公主恕罪,公主饶命。”所有下人慌忙跪成一地,不住求饶。
花浅也吓了一跳,她跳下步辇,拉住长乐关心问道:“你还好吗?没事吧?”
长乐摇摇头,神色很难看,幸好这周遭都是她的人,若是让安平看见她出这么大的糗,她脸往哪搁?
虽是虚惊一场,但此刻她犹气得不行:“说!怎么回事?”
“公主饶命,是属下一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请公主恕罪。”
“好了长乐,别气了,这雪天路滑,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长乐一瞪眼:“他们敢!我砍了他脑袋!”
那个受伤的侍卫低着头,他想说不是地滑之故,他本走的稳稳,骤然腿弯一疼才不由自主的摔倒。
只是看长乐公主的样子,他若这样说,少不得又是一顿闹,再说他无凭无据,公主也未必会相信。
他们跟在长乐身边久了,多少了解长乐的性子,她最不喜欢有人推卸责任和过错。
若是能勇于承担,她或许会高看几眼。
果然,长乐恨恨的又骂了几声,终究没有再为难他。
“你们仔细着些,若再出了差池伤了皇姐,本宫扒了你们皮!”
众人连连应是。
一阵忙乱后,又开始往前走去。
花浅似有若无的往不远处的桂花树下看了一眼,她这人夜里眼神不行,大白天的却好使的很,方才若没看错,那是薛柒吧?
薛柒来了,薛纪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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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宫高近廿十余丈,主楼是用一色青石起座,直上数十层,石条又故意不打磨平整,粗犷凝重,也不知道是哪代皇帝的一时兴起,画风明显与宫里群殿不符。
今日即是年岁,又有一年最热闹的宫宴。各宫妃嫔只要叫得出名号的,统统出动,集体下人浩浩荡荡奔赴摘月宫。
离摘月宫隔得老远,便能看见甬道两旁侍人如织,来回穿梭各自忙碌。
大晋朝除夕,宫庭历年节目都是在御极台吃宴,宴席完毕,君臣同欢,才一同上摘月宫赏景。
宣统皇帝大约是觉得年年都这么按部就班的过,不太能体现他天下共主的崇高地位,今年突发奇想,直接将宴席摆上了摘月宫。
摘月宫是一处独立的宫殿,它的特殊之处不止于高,还在于爬上宫顶的楼阶并不似普通宫殿那样是修在室内的木梯,而是一条特殊的蜿蜒狭窄的仅容两人堪堪挤身并行的石阶,环绕着宫殿露天呈螺旋状形的往上延伸。
所以这条路,它不仅长,它还很陡。
又因为平日少有人至,导致这青石阶上滋生了许多青藓,混着上面的霜冰,即便有宫侍清扫过,依旧滑人得很。
花浅站在宫墙之下,抬头仰望那长长的牵手搭臂却依旧惊叫连连的后宫佳丽,暗自叹了口气,这皇帝真是害人不浅。
这万一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滚下来,跟在后头的人估计接都接不住,除了跟着滚,别无他法。
平日这些佳丽行事端庄稳重,举止温柔动人,说话轻声细语,个个都是一派大家闺秀风范,自认自己风姿独特遗世独存,在宫里谁也看不惯谁。
即便是在这条又陡又长的石阶上,依旧要不服相让一争风采,不管是婉转娇啼还是河东狮吼,特点出奇一致,声调奇高,波澜壮阔此起彼伏,肺活量一个比一个足。
瞧花浅一直仰着脖子,长乐不明所以凑过来:“皇姐,你在看什么?我们不上去吗?”
花浅咂咂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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