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坐在飞鸾宫,看着各种送给她的生辰礼。虽然都很贵重,但依旧让她高兴不起来。
今年的生辰宴,因为温皇后的缘故,被迫取消了。为此,她在宫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最后还是母妃答应她等过了今日,一定会再找机会给她再补过一个生辰礼,她才算消了口气。
即便如此,想起玉坤宫那些人,安平公主就恨不得自己的四皇兄立即登位,这样她就再也不用看她们脸色了,她一定要她们好看!
“公主您瞧,这是东厂送来的贺礼。”
一只造型小巧的皮鼓端在安平公主面前,鼓身圆润,镶嵌着数枚精致的宝石,数串莹白的东珠围绕着宝石很巧妙的头尾衔接;鼓皮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革,略有些泛黄,处理的得极为细致,轻轻一敲,发出较厚重的“咚咚”声,音色倒是十分纯粹。
安平公主嫌弃的皱皱眉:“薛纪年就送这破玩意?”
“今天是主子的生辰,薛提督怎么敢送不值钱的玩意儿。”飞鸾宫管库房的王嬷嬷端着托盘往安平身边凑了凑,弯低身子谄媚的笑了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这皮鼓的材质都是极好的料子,光这木架,市面上怕是要上千两银子,更别说这边上镶的宝石,老奴瞧着这成色,怕是极北之地的红玉,市值千金难求。还有这东珠,虽说个头不大,但胜在颗颗均匀,这么多颗几乎一般大小的珠子极是难得。”
“也不知道提督大人花了什么心思,这皮鼓闻着还有股香味。”王嬷嬷笑成一朵菊花,讨巧的又往安平公主面前递了递:“公主闻闻,这香味可是醉人?”
都递到面前了,安平公主便顺势低头嗅了一下,的确好闻。似兰似麝,说不出来的芬芳。方才离得远,倒未闻到,如今凑得近了,顿时觉得脑子都醒神了些。
不过安平公主惯会装腔作势,即便心里对此物已是满意,嘴上却还是哼了一声,一副万般嫌弃的模样伸手敲了敲皮鼓,听着那咚咚,随口问道:“你可会奏鼓乐?”
王嬷嬷赶紧摆摆手:“哦哟老奴哪会这么高雅的事儿,公主若想试试这鼓的音质,老奴马上让人去教坊司带几个精通音律的乐师过来。”
“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何需这般劳师动众。”
虽然薛纪年这个人她挺讨厌的,但他送的东西倒还算入眼,她喜欢一切贵重的东西。
“是是是”边上立刻有人回道:“公主说的是,薛纪年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奴才,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哪能跟四皇子比。”接话的是个老宫人,刚从欢宜宫调入飞鸾宫不久,皇贵妃心疼女儿,怕飞鸾宫的下人伺侯不到位,遂将自己身边的得力老嬷嬷调了两名给安平。
到底是母妃身边的人,安平公主对她还算客气,闻言道:“喔,刘嬷嬷可是知晓今年四皇兄准备送本宫什么礼物了?”
“老奴这可不敢乱说,四皇子对公主最为宠爱,年年都换着法子逗公主开心。今年铁定也不会例外。四皇子才智绝顶,他那些高招儿哪是老奴这愚钝的脑子想得出来哟。”
这话说跟没说一样,不过安平公主还是很高兴,她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皇兄最好了。”
正说着,外头有宫女来报,说是四皇子邀安平公主去欢宜宫一趟。
安平公主欣喜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她们刚聊到四皇子,四皇子就来信息了。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老奴就说了,在后宫所有王子公主里,这四皇子啊,最是疼爱咱们家公主了。”刘嬷嬷边说拿捏起衣袖擦了擦眼睛,一副被这出兄妹情深的戏码给感动到的模样。
王嬷嬷在心底暗暗啐了口,这老妖婆惯会装腔作势,拍马屁的功夫一流,自从她来了后,公主对她这个库房没少埋怨。
虽然心里头不爽快,但王嬷嬷的面子上倒是极为喜庆,嘴里顺着刘嬷嬷的话,也恭喜了自家公主几句。
安平公主一边让人替她换身新衣,一边向那名眼生的小宫女问道:“你是谁?本宫怎么从未见过你?”
“回公主,奴婢是前几日才调到欢宜宫的洒扫,今日皇贵妃娘娘带着云琳姑姑前去赴宴,奴婢正在院中当值,刚巧就遇上了四皇子殿下。”
前些日子,母妃因事置气,处死了几个宫女,想来是发现人手不够,才又要了几个新人。
安平公主嗯了声,又问道:“皇兄可有跟你说为何要去母妃殿里?他之前还说会来飞鸾宫帮我庆生。”
“回公主,这事儿殿下有言,公主生辰理应全家团圆,他已跟皇贵妃娘娘通禀,还替公主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呢。”
安平一听,顿时心花怒放。
衣襟一整,精神焕发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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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赏花宴还在继续,不管是场上的人还是场下的人,虽然看着一团和气笑意宴宴,各自心里的龌龊各自知晓。
听得皇贵妃的一番言论,长乐公主相当不好了。可是如今人在场上,她又不能拉下脸来直接向皇贵妃询问。
不能问,问就是打脸。
她的母后是中宫皇后,皇后都不知晓的事情,竟然要向一个妃子去问,这脸面不得丢尽。她要是敢现在问出口,回头母后铁定收拾她,绝不带手软。
嘁,她又不是没脑子。
瞪了皇贵妃一眼,长乐公主执起案前的百花酿仰头一口闷掉,她决定多喝几杯壮壮胆,一会儿去找父皇问清楚。
场上的众人哪个不是久经“沙场”的人精,虽然温皇后面上毫无异样,但她们还是猜出求亲这事儿温皇后大约是不知情的。
这话题显然有些冷场,玉贵人一瞧着不对劲,立刻转移话题,众人赶紧跟着配合,三言两语,便将刚才的事儿给翻了过去。
皇贵妃坐在温皇后的左侧下首边,她脸上依旧是那幅柔媚带笑的模样,笑中带着一丝得意和嘲讽。
她看得出温皇后心里的憋屈,她几乎可以想像等宴席结束后,温皇后一定会找宣统皇帝求证,以帝后的性格,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吵起来好啊,吵起来才有她的用武之地。
宴会已进行了一大半,这次宣统皇帝估计是有事在身,竟然没有参与进来。那些本是冲着皇帝来的后宫诸妃坐着坐着,就没什么心思了。
走又走不了,只得一个个在心底活络的求着各方神仙,让上座的两尊大佛出点什么事情,好早早结束今日的花会。
长乐公主也想走,她已经五杯百花酿下肚了,自觉胆气十足,完全有信心跑去父皇面前刷个存在感。
倒不是说长乐公主怕了皇帝陛下,以宣统皇帝对她的宠爱,长乐完全可以天天去刷,只所以要喝酒壮胆,其实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温皇后。
她的想法很简单,喝了酒壮了胆,就完全不用考虑跑去父皇跟前求证和亲之事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家母后。
越喝她脑子越清明,嫁的一定是皇姐,她不只有一个皇姐,但她只认长宁这一个皇姐!
母后的心思她不懂,但她不愿长宁皇姐远嫁他乡。她必须在父皇和母后达成统一战线之前,搅了这个局!
理由呢?
理由还没想好,没关系,再喝两杯,也许就有了。
正当长乐自我催眠时,忽然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还没靠近御花园就摔了个大跟斗,摔的一脸血也没顾得上擦,连滚带爬的朝会场中央跑来,边哭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两名甩着拂尘的太监搭拉着脸,冲上前拦住那名小宫女。
皇贵妃眼底含笑略带深意,娇声道:“姐姐,妹妹瞧那奴才着急忙慌的,想来定然是有要紧之事,不如,让她进来说一说。”
这是一名眼生的小宫女,皇贵妃只扫了一眼便知晓非是欢宜宫之人。能在皇后的宴席上还能这么不长眼的闯进来,定然是大事。
有大事好啊,有大事才有她施展的机会。就怕后宫一片鸟语花香和气圆满,她拿什么借口去陛下面前献“美言”。
温皇后心里很厌烦,她就知道柳如月这女人不会消停,她前脚踹散对方的生辰宴,对方后脚就来扰乱她的赏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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