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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是上上京的主干道,街道两边俱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旷地上还有不少支着大伞的小商贩。
深冬的阳光明晃晃的普洒在遍眼的绿瓦红墙之间,映得那突兀横出的飞檐上厚厚的白雪愈加的晶莹。
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两声马嘶长鸣,让人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遗憾的是,长安街的此番美景暂时落不进花浅眼底。
花浅低着头,有些落寞的走在街上,脑子时还在回转着一些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那幅站在都抚司门口想进又不好意思进,望眼欲穿的模样有没有传进温皇后的耳朵里。
温皇后既然希望看到她和沈夜在一起,想必她第一次出宫,也一定会派人跟着她,虽然花浅一路出来有留意过,可惜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她小心些总没错。
见不见师兄也没什么关系,师姐如果有了消息,相信师兄会及时通知她的。
走着走着,花浅忽然停了下来。如果没记错,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再拐一个弯,应该就是东厂。
上次那个八抬大轿的新娘子就是从这条街过去的。
想起薛纪年,想起东厂,想起那被他一掌毙命的短命新娘子,花浅抿了抿唇,有些抑郁的心情又忽然开朗起来。
“姑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小的这里的货物俱是上等,送人也是不错。”
花浅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在一家卖首饰的小摊位旁站了许久,听得小贩问话,她目光从面前一排红底装饰布巾上扫过,有银饰,也有玉饰,质地虽然不怎么好,但造型却是别致。
花浅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她兴致勃勃的蹲下,正欲伸手翻捡,却听前方忽然传来嘈杂惊呼声,面前的小贩顿时脸色一变,只见他身手敏捷的将红布摊子四个角往中间一抖,迅速的收起首饰往怀里一塞,然后两手捂着脑袋往角落一钻。
整套动作行动流水快速无比,看得花浅目瞪口呆。
也许是生意没作成,小贩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见花浅这位潜力顾客还愣愣站在原地,是以急忙又开口提醒她:“姑娘快让开。”说着直接将花浅往边上一拉。
花浅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一大队的人马轰隆隆的呼啸而过。
花浅再仔细一瞧,当首那人,竟是薛柒?
等一行人过去,花浅才拍拍衣摆上的灰,向探头张望那群人会不会去而复返的小贩道了声谢。
“呼,还好收得快,不然这摊子又得砸了。”小贩边庆幸边又摊开首饰,然后热切的注视着花浅:“姑娘,你仔细瞧瞧,可有什么需要的?”
语气真诚热烈,半点没有刚才惊弓之鸟般的慌乱。
要不怎么说,市井小民心态好。
花浅感同身受,笑眯眯的蹲下继续挑捡。
厂卫这般行事匆匆,怕是出了大事,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反正今日她也不去见薛纪年。
花浅看中一支玉簪,质地虽然不怎么样,但线条明快精简,打磨得很光滑,最适合男士佩戴。
她捏着这支玉簪转了转,目光又落到另一支雕刻得很精细的白玉兰簪子上。
虽然没有刻意的要成双,但两支放在一起,却是配对的很。
花浅很满意。
“老板,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好咧。”
要不怎么说,购物使人快乐。揣着两件心仪的小饰品,花浅顿觉脚步轻松不少。
这一轻松,极大激发了她逛街的兴趣。她前几次出来走是匆忙,都没有好好领略过上京的风光,乘着这次机会,她决定好好走走。
沈夜顺着长安街找了许久,都没有看见花浅,他心里有些着急,听下属说她在外头等他等了许久,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
她这人脾气急,又没耐性,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等他。
想到这里沈夜有点郁闷,是皇宫住久了吗?把她嘴巴都住的不灵光了?都抚司的大门还站着人,都不会去问问打听打听?
不过想归这么想,沈夜心里却无法放下,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顺着长安街,他又走了一圈,还是没看见花浅。
兴许,她回宫了吧。
正当沈夜失望之际,忽然听见身后小巷里传来说话声。
“我跟你们说,踢毽子我是内行,瞧好了。”
声音极是熟悉。
沈夜寻声走去,只见几个身着短外袄的小童稀稀拉拉的围成一圈,中间站着个粉衣姑娘,正勾着脚一下一下踢着一个鸡毛毽子。
正是花浅。
沈夜惴惴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他松了身形微微勾唇,并没有上前打扰她,而是抱着长剑靠站在一旁斑驳的石墙上,静静的看着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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