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殷子商就算直白的跟怀王说:皇帝就是怀疑你了,给我个虚位就是为了盯着你。怀王也无可奈何。
到时候,殷子商再表明一下: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帮着外人呢,顶多近两年你们乖一点,别给我添乱,让我这个王位坐的稳一点,以后事情以后说。
相信老怀王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大体都会听从。
毕竟,他除了志向远大的要和天地试比高以外,智商和才华还不足以撑起他那颗硕大无比的胆子。
怀王府,脱了殷子商,等于老虎拔了牙,蹦哒不起来。
他今日已经旁敲侧击提醒了殷子商,只要他不笨,该做的防范他会做,该表的忠心他也得表。
都是聪明人,许多话不用说的太清。
薛纪年将手中布巾往水盆里一丢,转过身子往内室走去,边走边捏了捏有些发涨的额头,随口问道:“京师如何?”
薛柒站在原地,知晓这是督主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这是从薛纪年离京之后惹上的毛病,薛柒很是忧心。
“有消息回复,孟芸顺利进了宫,颇受陛下宠爱,已经封了昭仪。”
薛纪年嗯了声,这也是他离京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和孟芸避嫌。
他相信,只要不是如同上辈子那般,遇上皇贵妃那样的宫斗高手,以现在宣统皇帝后宫那些女人的手段还不足以对付孟芸。
再加上东厂在暗处相助,如今后宫之中,没人敢为难她。
只要她足够听话,他不介意将她拱上高位。
薛柒说完,明显的停顿了下,薛纪年敏感的扫过眼风,揉着脑侧的手不自觉微停:“怎么了?”
薛柒微低着头,有些迟疑的回道:“暗线回报,陛下宣宁昌侯觐见,有意将长宁公主……”
薛纪年瞳孔一动,急急追问:“将长宁公主如何?”
薛柒有些不忍的看了眼薛纪年,微一咬牙,回道:“将长宁公主许配给锦衣卫指挥使沈夜!”
嚓的一声,屋中那张精雕细琢的紫檀圆木椅应声四碎,散落一地。
琉璃盏砰然寂灭,四周顿入一片黑暗。
薛柒心头一惊,静默原处。
黑暗中,薛纪年明显气伏的胸腔和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在在都显示薛柒之言对他的影响之大。
半晌,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即刻回京!”
“督主!”薛柒不由声急:“督主冷静。消息传到现在已过数日,若陛下已经发下诏令,督主即便此刻赶去亦是无可更改。若是没有,督主也不必在意多等几日。代天巡狩尚未完毕,若督主此时离开,便是擅离职守,届时如何跟陛下交待?”
薛纪年的呼吸声愈形粗重,薛柒说得没错,可他心里却憋闷得仿佛要炸开一般的疼痛。
虽然一再的跟自己说,不去看,不去想,特别是离开上京以后,也许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这些日子,他已然平静许多,可今夜突然听到她要嫁于他人的信息,那些所谓的平静顿时风起云涌,薛纪年才知晓,他根本忘不了她。
那些他自以为的平静,好似一座被刻意压在薄冰下的火山,只要有一点点的震动,便能喷出冲天的火焰。
“咳、咳咳……”胸口一阵痒意,薛纪年克制不住的剧烈咳嗽。
黑暗中,薛纪年的喘息声粗重的犹如风箱,听得薛柒着急忙慌,可他也只能急,却丝毫没有办法。
此次离京,他们先去了北疆,对外说是北疆有乱,提督大人亲临察探。实则是寻找谷神医。
之前有线报来称,说是谷神医在北疆出现,薛纪年便借此巡守机会,亲往北疆一行,谁知却是一无所获。
薛纪年又咳了会儿,才哑声道:“通知下去,明日回京。”
“督主!”
薛纪年抬手,止住薛柒未尽之言:“无妨,陛下想要知道的事情,本督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安排。”
薛柒心中悲痛,却是无奈:“是!”
随着房门吱嘎一声响,薛柒退出屋子。薛纪年捂着胸口又压抑的咳了数声,才缓缓张开捂唇的手巾,屋内朦胧的光线中,洁白的手巾中央,呈现一小片暗黑的印渍。
薛纪年随手扔了手巾,略有些踉跄的往床榻走去。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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