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叶韵甚至因为积累的情绪太过紧绷,导致有些恍惚而战力不稳,好在木青一直站在她身边,扶住了她的肩。
嬴缺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憋的一肚子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盯着木青冷声道:「你来瀛洲岛干什么?」
「我……」
木青张了张嘴,他相信刚才在花园门口说的那些话绝对已经传进了嬴缺耳朵里,但还是认真说道:「我来此,是想向伯父伯母求亲,打算娶韵儿为妻。」
嬴缺面无表情地问道:「那我在北荒提出的要求你做到了吗?」
嬴缺曾当着木青的面说过,想要他答应求亲,便必须断绝和其他女子的来往。
木青心里一叹,暗道还是来了,老老实实地摇头,赶在嬴缺发飙之前继续说道:「我知道伯父不会改变主意,所以我还想征求伯母的意见。」
「呼——」嬴缺胸口起伏,知道他脾气的嬴风连忙向木青使眼色,但木青恍若未见,仍然说了下去,「伯母是极其罕见的太阴体,这么多年未能苏醒,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体内的太阴源质始终无法得到补充。」
「而导致出现这种情况则是因为她体内的那道诅咒。」
嬴缺看着台阶下手牵手着的这对年轻人,说道:「这并不是很难总结的情况。我知道你之前夸的那个海口,但这里是瀛洲岛,你如果真想让我对你的态度好转,那就现在带着韵儿离开这里,去叶国。」
木青问道:「伯父还是觉得我们在伯母这件事上帮不上忙?」
「哼。」
一声冷哼代表了嬴缺的态度。
叶韵很讨厌嬴缺这副样子,冷着脸走上台阶,来到嬴缺身边站定。
嬴缺眼带莫名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你……」
叶韵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嬴缺的手,嬴缺被这突然的亲近搞得有些懵,但脸上的线条还是下意识变得柔和,但这种父慈女孝的气氛还没成型,就被嬴缺一声惊疑打破:「咦——韵儿你?」
叶韵收回了手,脸微仰,「你已经老了,娘的事情早该交给我们。」
木青看着叶韵在嬴缺面前难得流露出的带着一丝骄傲的小女儿姿态,心里莫名满足,决定让父女俩的关系再进一步,出声道:「伯父,我和韵儿并非不知晓形势之人,花姨也向我们说过你这些年的不容易。」
「哦?」嬴缺还在消化在叶韵身上的惊人发现,「微生花还能理解我的不易?她不是见我就骂吗?」
木青无奈一笑,继续说道:「在伯母这件事上,韵儿其实早已经没有再埋怨你。现在岛上的形势很乱,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救醒伯母才是。」
嬴缺已经重新冷静下来,在木青和叶韵期待的目光中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缓缓摇头,看向木青,语气郑重不少,「我知道你对韵儿是真心的,真想娶她,就还是照我说的做,带她马上离开瀛洲岛,去叶国皇室,在那里……」
嬴缺顿了一下,看向叶韵,「你的外公一直想要见见你。」
叶韵纤眉
微蹙,经历过一些事后,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心里准备,问道:「我娘是叶国皇室中人?我外公又是谁?」
「你外公还是叶国的皇帝。」嬴缺难得笑道:「你娘是叶国皇室最优秀的天才,如果没有嫁给我,她现在应该是叶国的女皇,所以你外公这些年对我的怨恨要比你太得多。」
「哦。」叶韵微微低头,压下微乱的思绪,说道:「所以即使我已经跟娘一样,你还是觉得我帮不上忙?」
嬴缺心里一叹,缓声说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了,这是你们的优势,也是劣势。听爹的话,离开这里。」
嬴缺见叶韵沉默不语,知道叶韵性格的他眉头重新皱了起来,看向木青,想了想,颇为无奈地说道:「你现在带韵儿离开,我答应你的求亲。」
木青闻言苦涩一笑,老实道:「伯父,在我这里,韵儿的态度便是我的态度,请你给我们一次尝试的机会。」
「没时间了……」嬴缺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深说下去,「你们既然不愿意离开,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岛上。」
叶韵见没能说动嬴缺,冷着脸说道:「那我现在要带他去见娘。」
嬴缺知道再拒绝下去,父女俩恐怕会彻底闹僵,挥挥手示意嬴风自行离去,便转身往小院后方走去。
穿过任何时刻都攀长着绿意的廊道,走过三色堇簇拥的碎石子路,木青与叶韵并肩而行,跟在嬴缺身后。
三人很快停了下来,视野中出现了一方寒玉台,台上的女子一身素衣,容貌与叶韵有几分相似,正是叶韵的母亲叶兰。
因为阵法的缘故,寒玉台周围要比冷许多,而父女俩在面对彼此生命中都极其重要的人时,都显得安静无比,所以哪怕女子的呼吸声极其低微,依旧极其清晰——这对叶韵父女来说,是希望,也是无能为力后的折磨。
木青静静望着台上的女子,想起对方在叶韵梦境的温柔笑脸,心中渐渐有几分伤感萦绕。
不过木青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他悄悄握住了叶韵的手。
叶韵感受到他手中的温暖,从哀伤中挣脱出来,走到寒冰床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自己母亲的手。
一旁的嬴缺见到这一幕,想要阻止,但最终还是叹息一声站在了一旁。
木青趁着嬴缺的心思被叶韵吸引,则悄无声息地感知起了身周的阵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