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杀,但下不去手。
何况这件事的主因在自己,严格来说,封知平确实遭了池鱼之殃。
可不杀人又该怎么办呢?
等他醒了威胁一番,让他闭嘴?
还是趁他没醒赶紧打扫干净,抹掉所有痕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都不行。
前者未必管用,说不定还会横生枝节。
后者更不用说了,昨晚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这小子可清醒着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骗鬼呢!
“该死!!!”
无名火上涌,詹千舞动了真气,枪尖顿时腾起火焰。
长毛的畜生顿时毛卷了,好在封知平看似睡得沉,其实是因本能的消化着境界突破引起的力量飙升和感知差异而昏迷,对自己险些变成阉人一无所觉,只詹千舞吓了一大跳,慌忙收枪退远。
应该...没事吧?
想看又不敢看的斜瞄了两眼,詹千舞狠狠一跺脚。
“呸呸呸,他有没有事关我何事,没杀了他就不错了!”
随后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些奇怪,内视片刻愕然睁眼,怔怔然良久不语。
自从灵识期圆满,她就开始着手尝试触碰神藏境,可神藏何等之难,其中的艰险如果不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无人敢深入试探,是以她也是浅尝辄止,至今也不过能做到逆脉十息。
之前在云海为了抵御罡风,她强行逆脉近一炷香的时间,使得伤上加伤,这才使得毒素难以压制,困于地下时迫不得已连最后的底牌金缕衣都暴露了出来。
此时回想,强行逆脉那么久没死真是走了天大的鸿运,不过也因祸得福,使得她对神藏的感悟又深了许多。
按照原先的计划,她准备带着封知平回家后便闭关突破,有了那份经历,纵使突破不成,一番苦修后也定会比现在增进很多,她离神藏的距离会大大缩短。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元力盈脉,气血交融,周天自转顺逆由心,血肉因元力融入发出微弱的光,鼓胀到极限的丹田恢复了正常,竟生出空落落的错觉,这是神藏初成的迹象,一番胡天胡地,她竟然晋入了神藏期!
詹千舞懵了,心智坚韧如她也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就成了呢?
哪个武者突破神藏不是千难万险拼死拼活,她放浪了一番,怎么就成了呢?
难道是玉女涣心散?
詹千舞仔细回忆,依稀记得此药不止是满足折花客的兽欲,还是他练功的法宝,撇开正邪,单就采补之道来说,那厮绝对是宗师级的。
莫非自己误打误撞,也得了便宜?
想起苟安杰的怪相,她心中一惊,赶紧盘坐行功两个周天,仔细确认自己并没有内力虚浮,也没有隐疾的迹象,这才放下心,喜悦又茫然的睁开眼。
这算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吃了亏,如今怎么觉着却像是占了便宜?
采补采补,倘若自己占了便宜,那岂不是说...
詹千舞霍然起身,快步走到封知平身边蹲下,克制着往下瞥的冲动,眼观鼻鼻观心,抓起封知平的手腕号起脉来。
片刻,放下手,疑惑更甚。
封知平与她一般,内力也充盈的很,她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也突破后天境,晋入灵识期了。
但这不对啊!
采补之道向来损人利己,为何自己占了便宜,他却没吃亏呢?
难道自己和他胡来时误打误撞的暗合了双修之法,又或者他本来就会,所以才相互增益毫无损伤?
嗯,不是没可能,剑侯爷风流得很,修为却提升得又快又扎实,未必不会此类秘术,据说他的一位妾室也不一般,说不定就是与他双修的对象!
混蛋,一家子不知羞!
詹千舞啐了一口,杀心又淡了许多,再看封知平,眼神无比复杂。
她并不想死,先前的死志更多的是面对突发状况的一时冲动,这会儿发现在自己修为提升,内心喜悦,又想起封知平的种种努力和作用,同归于尽的心思早就淡了,余下的只有忧愁与惆怅。
如果不是与三姐的一纸婚约,嫁给他其实也不错,他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比想象的要好得多,反正自己总归是要嫁人的,他的身份、修为、潜力都还可以,勉强配得上自己。
可就是那纸婚约,几乎断送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可能。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这家伙想退婚,想起这事詹千舞就火气直冒。
他竟然想退婚!
三姐那么好,他竟然还想退婚!
他心里根本没有三姐,有的只是...
“双儿...”
封知平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抱住詹千舞的手搂进怀里。
“别闹,乖乖的,答应过你的,一定带你去泉州城看金鱼...”
“混蛋!”
一把甩开手,詹千舞起身照着封知平的脸踹了几脚,尤不解气,心一狠,冒火的枪尖又在卷毛畜生附近燎了一圈,差点整个燎成秃头。
“去死吧!”
最后在封知平肚子上跺了两脚,詹千舞抓起皮甲和勉强还能穿的中衣,到拖着长枪气鼓鼓的大步离开,浑没发觉自己现在整个一副向来很鄙视的小女儿状。
进入树林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笔糊涂账,还是回头再算吧。
现在,她只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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