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弟弟惨死,苟安新心里肯定难受,但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大是大非面前他有火也发不得,而且他要是聪明的话,自当明白自己无意中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别忘了他俩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亲自照料的亲弟弟做了黄泉的走狗,他这个亲哥哥无论有没有参与都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根本洗不干净。
得亏他在点苍山,换做朝廷里的人,早就诛连了,朝廷对黄泉余党的政策一向是有杀错无放过。
即便如此,他在师门的前途也肯定大受影响,想自证清白最好的办法无疑大义灭亲,可以他对胞弟的疼爱,怎可能下得了手?
这下好了,苟安杰自己杀了,他不用苦恼了。
虽说他杀和自己差效果颇有差距,但人总归是死了,他少了一个万难抉择的选项,以后就算有人以此攻击他也有理由还嘴——不是他不想大义灭亲,而是有人抢先了,他想灭没得灭。
“喂,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抬头一瞧,于大胆笑容灿烂,身后跟着同样灿烂的马六和摇着扇子一脸臭屁的赵康。
“东西收拾完了?这么快?”封知平揉着肩膀。
自己应该没走神多久吧?
于大胆一脸不屑:“切,有什么可收拾的,往炕上一扔得了,我又不是娘们儿!”
马六有意无意的扫了赵康一眼,忍笑道:“那个,还是拾掇一下好,我给你放进柜子里了,左边缺角的那个。”
赵康哼了一声,折扇缓摇慢条斯理的评了两个字:“邋遢!”
于大胆怒目,赵康不理,看向封知平:“那俩白痴呢?还伤着呢?”
封知平苦笑,叹声道:“老兄,他俩又不是神仙,差点命都没了,哪能好的那么快!”
赵康更响亮的哼了一声,嗤道:“活该!一个两个比猪还蠢,让人绑了不说竟然还没留下一点信号,死了都没人心疼,没死算他们命大!”
“行了,少说两句。”
马六皱眉堵了一句,转过头无奈的冲封知平笑了笑:“别理他,他当时在山上找了半个多月,这两天又气儿不顺,这才病犯得厉害。”
赵康不满,折扇一拢:“你说谁有病?”
马六扔了个白眼:“谁有病我说谁。”
“你...”
“行了,吵吵什么,有什么可吵吵的,老董和小耗子没死是天大的喜事,其他都不重要!”
于大胆做和事佬,封知平叹为观止,狠狠打量了他几眼。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言不虚,这才多久没见,于大胆竟然开窍了,会和稀泥了!
刚感慨了一句,于大胆就露了怯,冲着封知平抱怨道:“别怪他嘴损,老董和小耗子这事儿干得确实是太窝囊了。那天我俩发现他们留下的暗号追了过去,结果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场只有打斗的痕迹,找不到一点线索,我俩没办法只能漫山遍野的找他们,整座山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这才确信他俩很可能被人绑了。你说他俩又不是雏儿,怎么就不知道留下点记号呢?”
封知平苦笑:“等见了面你们自个儿问吧,不过我感觉他们八成是没机会,也有可能根本不像你来追过去。”
“什么意思?”于大胆不解。
赵康接过话头,冷笑道:“还能什么意思,不想咱来步后尘呗!对方来历不俗,身边高手众多,咱们几个‘贱民’怎能跟官眷对着干?”
于大胆不服:“为什么不能,那是野外!”
“野外怎么了?只要跑掉一个,消息散出去说咱们杀了官眷,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弄不好还会殃及点苍山!”
“可是...”
“好了好了,你还说他,你自己也开始了!”于大胆挡到两人中间。
赵康和于大胆互瞪一眼,齐齐转脸。
封知平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吵嘴,仿佛回到了点苍山的时候,很是回味。
见三人看向自己,封知平笑道:“走吧,人在我家呢,我这就带你们去。老牛!”
“在!”
牛春寒走上前,恭声道:“三位公子,车已备好,请随我来。”
被人叫成公子,于大胆和马六都很是拘谨,尴尬的想摆手否认。
赵康一脸坦然,仿佛本就如此一样,展开折扇轻轻摇晃,淡然自若的道:“走吧,劳烦带路。”
臭屁的模样让马六和于大胆直犯恶心,心道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富家少爷了。
再看封知平,两人又是一阵感慨。
当初惊闻封知平真实身份他们俩还感触不深,此时此刻见他前呼后拥,他俩这才感觉到双方之间的差距。
人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副性子,但给人的感觉真不一样了。
剑侯世子呐!
曾经的冯不平已经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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