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思维敏捷,而是那标题太有标识性了,JM无疑是陆勉,而“兄弟”……她点进标题,读到一半时就心冷如灰。
出租车一开到公司楼下她就拔腿而跑,到了楼上经过自己公司时也过门不入,疾步来到陆勉那边,却发现门是锁的。转身回走,员工们看见她回来纷纷打招呼,但见她风尘仆仆地目不斜视直奔办公室,大伙儿都面面相觑。
林妙直接打开了书墙后的暗门,同样没有半分迟疑地推开了陆勉的办公室门,里里外外都找了,确定他的手机并没有遗漏在抽屉里后,她开始一遍遍地拨他号码。
不知道拨了第几遍,手机突然通了,林妙心头一紧,“陆勉?”
却听沉静中语声传来:“不是老大,是我。”
“叶非凡,你究竟干了什么?”林妙拽紧了手机大声斥问。
“林妙,你不要再找他了,他失踪了。”
失踪?!说得都是什么鬼话,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失踪?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气血冲头,毫无理智,“叶非凡我告诉你,假如你心黑到连他都害的话,那是会招报应的。他不光把你捧到这个高位,免你坐牢,还救过你的命!”
“我知道。”叶非凡沉声而应,却又语锋一转:“但是我没办法。”话落连线就中断了,而林妙再打过去已经显示关机。
只觉得心尖好似被针扎了一下,疼痛无影无踪,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想要迈步而行却蓦然腿软膝盖触地,是条件反射地拉住了一把旁边的桌子才没摔在地上。扶着桌角起身,摔坐在椅子里顿然卸了力,之前种种过往她都从没有过如此慌乱,再恶劣的环境她都咬牙撑过来了,可这次她没法控制心绪里的惶惑。
另外,她与陆勉哪怕周周转转、反反复复,也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感觉,叫作感同身受。
她现在的心境是代入到陆勉角色里,可能她对叶非凡没有特殊的情结,但是陆勉有。他们用“出生入死”四个字形容可能过于夸张,但是遥远的记忆中听陆勉提过曾救过叶非凡的性命,具体情形她不知道,只知道在那之后叶非凡就开始跟着他了。
除了她,与陆勉最接近的两个人就是陈斌与叶非凡,而在这两人之中陈斌可以是最忠诚的下属,那么叶非凡一定是兄弟。
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他在得知时肯定不会像她这般虚,但是震惊、沉痛必然随之而来。而她之所以如此,真正原因是叶非凡说他失踪了。
这种时候失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明面上的畏罪潜逃以及从这舞台消失,但她更怕背面里的事实。陆勉从来都不是个畏惧风险的人,哪怕真有一天JM倒闭,他也不至于逃跑。所以他的失踪,如果不是暗藏起来在谋思对策,那就是被囚禁了。
翟靳说过,他对陆勉并不憎恨,唯一不甘的是背叛。仔细纵观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他似乎在沿袭曾经的老路,一点点地还报给陆勉。当年他就是被陆勉给囚禁在了郊外,所以这次反过来令陆勉也“失踪”。
林妙深吸了一口气,在她费尽心机从上海脱身赶回宁城后,回过来最终还是要再找翟靳吗?所以翟靳在去上海之前已经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
下午三点,林妙坐在非凡创造对面的咖啡厅的偏角位置。桌上有两杯浓缩咖啡,飘着香浓的味道,翟靳是三点零五分走进门的,他在视线环看一圈找到她后还看了眼自己的腕表,然后径直走来。到得近处,他低首笑问:“是我迟到了吗?”
林妙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早到迟到的,我公事处理完就先下来喝咖啡了。”
翟靳在她对面落座后目光扫过桌上,“是帮我点的?”
林妙道:“店里刚好有买一赠一的活动。”
翟靳闻言嗤笑出声,却也伸手过来端起咖啡送到嘴边抿了口,但是眉宇很快就蹙起,“你喜欢喝这么苦的咖啡?”
“第一次点这种浓缩型的,你要是喝不习惯就再喊一杯吧。”
翟靳嘴角牵了牵,“就这吧,本来也不是来喝咖啡的。”眸光灼然射向她,话语中的意思与其说是暗示,不如说是明示。
林妙没有装作听不懂,指尖摸索着咖啡纸的纹路,选择坦言:“翟靳,其实我完全可以拿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将你温着,可能那样你对我就一直不会下狠手,总还留着点念想。”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看见翟靳的眉宇已经蹙起,眸中隐隐寒光,似乎意料到她接下来的话。
果然在她开口前他先截断了:“如果你之后是不中听的话,最好还是别说了。”
林妙抬起眼定视了他一瞬,还是接着前面的话头说下去:“但是我不想与你有暧昧,因为我已经有爱人了。那个人你我都认识,叫作陆勉,我爱了他十年,从年少不懂事到如今,可能中间我们相聚的时间都没有分开的时间长,可是他就这么扎根在了我心里,我跟他之间再容不下任何人,甚至一粒沙子都不行。”
翟靳的眸中多了怒意:“所以我之于你的意义是阻碍你们的一粒沙子?”
林妙敛了眸光,淡声而回:“如果是一粒沙子,终归是要落于尘土。你要我界定你之于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我的答案是不知道。事有先后,但感情却毫无逻辑可言,它不会因为先来后到而产生分界。我只能一段一段把对你的感受分析给你听,你想听吗?”
翟靳阴沉着脸盯了她足有半分钟之久,这期间她都没有避开视线,平静地回望他。
直到他开口:“说!”强势而命令的口吻。
林妙失笑,处在高位的人是不是都习惯这样讲话?反省自己好像没有这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