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庚沉默地站在那里,表情冷淡,可没人知道,他放在兜里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内心里有一种想法野蛮地疯长,拉开她,一分一秒,他都忍受不了她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就算那个男人是她的哥哥,也不行。
紧绷的脸,显示着他的冷漠,华晨兮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看向他身后的文楚。
华晨兮不是善人,尤其对文楚,更不可能客气。
但她真的不想让她的哥哥为了她,再次跟杜厉庚对上。
刚刚哥哥有一句话说对了,只要彼此不再有任何交集,就能相安无事。
余生,她只想平平静静的过。
华晨兮从华绍庭的怀里站起来,走到文楚面前,问道:“你想要天芳,是不是?”
文楚唇瓣动了动,没说话,但眼中的神色很明显,可就算她很能装,华晨兮也知道她心底里的妄想。
华晨兮冷笑一声:“想要就给你。”
她退后一步,冲站在那里一直沉默不言的杜厉庚说:“天芳是我一手创建的,是我的心血,我就算毁掉它,也不愿意它落在你们手上,但我累了,也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纠缠,她想要天芳,就算我今天不给,未来你也会为了她去夺,不如就卖给你们好了,明天带律师团队以及专业的评估团队过来,我们评估一下天芳旗舰的市值,一手交钱,一手交公司,往后,希望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什么东西能让你们觊觎了。”
说完,也不管杜厉庚是什么反应,反正他一定会为了文楚,买下天芳,她压根没什么好担心的。
走到华绍庭面前,伸手拉住他:“哥哥,我们回病房吧,我真的好困了,你要陪着我。”
华绍庭蹙眉,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不是一个能轻易放过仇人的人,这次事件,她也不可能会放过文楚,可为什么,她忽然会说出卖掉天芳的话?
盯着华晨兮的脸看了很久,华绍庭没当着杜厉庚和文楚的面问她,嗯了一声,牵起她的手,走出病房。
经过杜厉庚的时候,华绍庭轻飘飘地望去一眼,华晨兮压根没看,头埋在华绍庭的怀里,走了。
回到病房,华绍庭这才问华晨兮,为何要卖掉天芳。
华晨兮平躺在床上,笑着说:“哥哥是不是觉得我摔了一下,把头摔坏了?”
华绍庭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用意,你说。”
华晨兮悠然道:“我觉得我不小了,该结婚了,管理天芳太费精力,也太费时间,我想谈个恋爱都不成,把天芳卖出去,我就有时间谈恋爱了。”
“再者,晚上的彩妆大会上出了事,虽然被挽救了回来,可或多或少,还是会影响天芳的声誉,李太太和田小姐的事情也还没处理,张明那边什么情况,我刚听了哥哥拿的录音笔后,大概也知道了,你说,这个时候把天芳卖给文楚,她要面临什么?”
“她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她压根管理不来那么大的公司,也压根没那能力把天芳推向更高的平台,她只是想赢我,想抢我的东西,所以,天芳到了她手中,没几年存活,当然了,我向来睚眦必报,天芳卖给她后,我会把哥哥录音笔里的录音放在网络平台上,我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可她前脚得到天芳,后脚就暴出这样的录音,你觉得大众会如何想她?舆论会如何评论她?晚上的事情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看上去她占了很大的便宜,把我挤走了,得到了天芳,实则,她会重力负身,面对舆论和大众的强烈抨击。”
华绍庭听着她的安排,内心里很欣慰,可还是很遗憾:“天芳不是你的心血吗?你舍得让那贱人毁了?”
华晨兮说:“我能建一个天芳,就能建第二个天芳,只不过,我厌倦了天天看到文楚那张脸,所以,宁可毁了,也不会给她。”
说是把天芳卖给文楚,实则,华晨兮的打算是,让天芳直接毁在文楚手上,终结一切。
她打算进军娱乐界了。
只是,钱还没拿到,她也就没跟华绍庭说。
华晨兮打了个哈欠:“哥哥,我困了。”
华绍庭说:“你睡。”
华晨兮说:“你不许走。”
华绍庭笑,轻轻抬手,拉了拉她胸前的被子:“哥哥不走,你放心睡,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卖天芳,那哥哥一定让你满载而归,钱的方面,不会让杜厉庚少拿一分。”
华晨兮点头:“希望杜厉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小气。”
华绍庭眉眼一瞬间冷冽下来:“他就是想小气,我也不会允许。”
华晨兮和华绍庭离开文楚的病房后,文楚立马拉扯杜厉庚的衣袖,对他问:“我刚有没有听错,华晨兮说,把天芳卖给我?”
杜厉庚盯着病房的门,脑海里是华晨兮穿着病号服,头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画面,那一刻,他的心很空,说不上来的揪痛。
后面她说了什么话,他其实没太听清楚,但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杜厉庚收回视线,拉了刚刚华绍庭坐的那把椅子,坐了下去,对文楚道:“你没听错,她是说把天芳卖给你。”
文楚高兴道:“那你会为了我,买下天芳吗?”
杜厉庚冷眼看她:“你很想要天芳?”
文楚说:“你不高兴?”
杜厉庚忍着抽烟的冲动,冷硬道:“没有不高兴,你就说,你想不想要?”
文楚问:“我想要,你就买给我?”
杜厉庚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文楚立刻眉开眼笑,掀了被子就下床,要去抱他,被杜厉庚拦住胳膊,又一把攥住,拎回病房上。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用着平平淡淡的声音说:“我会为你买下天芳,你好好休息,只有养好了身子,才有精力去经营天芳。”
文楚笑着道:“那你陪我。”
杜厉庚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坐回了椅子里。
文楚笑着闭上眼睛。
杜厉庚起身关了灯,等她睡着,他走出病房,到咨询台问了华晨兮的病房,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病房的门在关着,窗帘也蒙上了,杜厉庚不清楚病房里的情形,不敢贸然进去。
他站在门口静默了很久,又颓然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带了律师团队和专业的评估团队过来,这个时候段晨兮才刚醒,连早饭都没吃,看到他带了这么多人进来,不无讽刺:“杜六爷真是迫不及待呢,看来为了文楚,你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
杜厉庚不理会她的挖苦和讽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昨晚没能进来,没能看到她,他一夜都没睡,只能一大早带人过来,不然,他拿什么理由这般明目张胆的看她?
杜厉庚低声说:“你想卖,我想买,那就干脆一些,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也是你昨天说的,让我今天带人过来。”
华晨兮冷笑,却什么都没再说,哥哥陪了她一夜,天亮后,她让他回去睡觉了,吕杨去买早餐,还没回来,华晨兮有点儿渴,撑着手臂坐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可大概因为睡了一夜刚醒的缘故,她刚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的厉害,眼前一晃,正往地上去踩的脚没踩住,身子虚虚一晃,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倒而去。
她连忙伸手去扶床,却有一阵疾风刮过来,下一秒,她就跌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杜厉庚搂着她,心惊而心颤,手都在发抖,她要是再摔一脚,摔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多年没搂她了,这一搂,只觉得心神荡漾的厉害,喉结微动,垂眸看她,看到一片刺目的白,是她头上缠着的绷带。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最终克制住。
华晨兮反应过来,皱眉推开他,僵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杜厉庚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被她推开的胸膛,似乎有一刻是冰冷的,他轻握了握手,手上还残存着搂住她腰时的触感,可她已经离开了他,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
杜厉庚垂眸,冷着声音说:“不用谢。”
华晨兮走到茶柜前倒水,杜厉庚坐进沙发里,揉压着眉心,沉着面色,看她接了一杯水,站在那里慢腾腾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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