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并不认得“他”的面容。

盯着“他”看了片刻，夜无殇猛然一惊，大步奔过去跪在了“他”的旁边，伸手向“他”耳后摸去。

果然。

他摸到了一层薄薄的凸起。

易容术。

他曾经教过她，当时她不愿意学，还开玩笑说万一哪天她换了容颜，他认不出她，一刀杀了她怎么办？

没曾想，一语成谶。

夜无殇的双手抖得厉害，几乎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和勇气，才把那张面具揭了下来。

熟悉的眉眼，那让他夜不能寐、魂牵梦萦的熟悉的眉眼，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云。

慕云歌。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大手按在了那处窟窿上，可是，鲜血却依旧透过他的指缝往外不断的涌着，仿佛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大颗大颗的滚烫的眼泪，自他血红的眼睛里落下，他哭得无助而绝望，像个丢失了最珍贵东西的小男孩儿。

“云——！”

他发出悲怆的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绝望而凄厉的哭喊惊呆了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他们望着他，望着浑身上下透着死亡气息的他，纷纷不由自主的后退着。

过了许久许久，他恋恋不舍的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平在染了鲜血的褐色大地上，手提长枪缓缓站了起来。

这里的人，都该死！

他们，全都要给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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