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沈傲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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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剑宗掌门更迭, 此事早传遍修真界。

若是换成旁的宗门遇上掌门换姓的大事,定要传出种种阴谋论,甚至连凡间的话本都会把故事编排得惊心动魄。

但不知为何, 这回轮到清流剑宗,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凡俗,茶肆饭馆里流传的却不是这类勾心斗角的权谋故事,而是叶疏白的种种传奇。

听闻他的事迹后, 所有人都只觉得:既然是他当掌门, 那应该用不着夺权吧?

更离谱的是, 诸多以叶疏白的传奇故事及连环画开始在修真界内流传,例如《我是叶仙尊的白月光》,又例如《拯救那个黑化仙尊》……

温云也很幸运地受赠了两摞厚厚的话本。

她翻看了一下, 很是钦佩将修真界的舆论风险掌控得死死的万家老祖宗, 将这些东西妥帖收入芥子囊, 叹道:“不愧是您, 原来整个修真界的话本都由你们万宝阁承包了, 到底是如何在两个月创作这么多作品的?”

“过奖过奖,只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罢了。”

万家老祖笑得一脸褶皱,心道这些话本早几百年前就在准备了,先前只当是个赔本的生意在做, 哪知道现在还能趁机捞一笔灵玉呢?

倒也不多,各洲各城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万极品灵玉吧。

而且灵玉倒是其次,更多的是让修真界其他门派都安了心。

原先他们都以为清流剑宗在内斗, 不敢妄自站队, 也在迟疑是否要参加新掌门的接任大典。

而如今舆论风向一片和谐, 再加上柳络因亲自写了柬帖分送往各洲各派, 叶疏白这新任掌门的身份也变得名副其实了,再也不敢有人质疑。

于是,四洲但凡叫得出名字的门派全来参礼了,他们带上丰厚的贺仪,或乘云舟或驭灵兽,声势浩大地朝着清流剑宗奔赴。

旁的大宗门都习惯了豢养些奴仆之流,凡遇大事或祭奠都只需走流程便是,杂活儿一概不管。

但是问题来了,生性抠搜的剑修哪里有这份余钱?

往日杂活都是外门弟子做的,这次人来得太多,内外门都忙疯了。诚然剑修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他们所谓的大场面全都是打打杀杀,这种又是布置会场又是招待宾客,一时间清流剑宗上至峰主,下至阿宝他们几个刚入门的小孩儿,都忙得焦头烂额。

忙了大半月,第一峰修缮得像模像样,原先用于举办各类大典仪式的正殿亦是修整出来,各峰皆布置得大气而不失清雅,很有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排场。

就连弟子服都由杂务堂分发了两套簇新的,各峰峰主对自家的弟子挨个耳提面授,你们要是敢在这种场合穿着破了个洞的衣服,那就真丢尽了咱们清流剑宗的脸了!

此番布置耗时且不计,耗费的灵玉更是将近百万,叶疏白看到账单的第一反应就是带了小火龙退回玄天秘境,熬夜又去挖了个灵玉矿出来。

最后的结果自是极好。

按着惯例,庆典需得持续十日,自昨日起,就有无数宗门及修真世家前来拜贺,宾客往来好不热闹。

叶疏白自然是人群的焦点,他素来不爱张扬猖狂,哪怕是自己的掌门接任大典亦如平日般淡然。

依旧是剑宗常见的素色白衫,只不过在袖口用银线绣了些振翅欲展的凤羽,一头墨发以玉冠端束,再就是那把无锋无刃的质朴木剑,同往日其实并无区别,一如既往的疏冷清雅,风光霁月,如天人般让人不敢正视。

温云本以为按他的老实个性兴许会被其他门派掌门欺负,却没想到他言谈举止极为得体,虽然他言行并不如何圆滑,然而清正端方的做派倒很符合世人对剑宗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隐约透露的修为威压着实可恐,远胜寻常的渡劫境高人。

何况除了少数几个渡劫境外,大部分门派的掌门也不过是化神期,更多的只是元婴期甚至金丹期,他们在叶疏白面前连正视都不敢,大气不敢喘地道了早背得滚瓜烂熟的贺词后就再也不敢多话了,哪有人敢再在言语上刁难下这个新掌门。

当掌门的如谪仙般清傲不可攀附,当弟子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以各峰的峰主为首,清流剑宗众后辈皆身着简素而不失格调的白衫,御剑来往于云端山间,清冷而不失礼数地招待着所有人,这超然世外的高门做派果真唬住了所有人。

“不愧是清流剑宗,看那些弟子个个都乃天人之姿,瞧瞧他们行走之间都带了一股凌厉的剑意,但是言谈又极其温和得体,不愧是千年传承下来的大宗!”

倒也不是,他们平时根本不是这样,这纯粹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十座高峰好似擎天撼地之支柱,真让人心生敬畏!瞧瞧几座峰上白鹤清鸣仙乐阵阵,这哪里是人间,分明是仙境啊!”

其实那鹤不是通灵的仙鹤,而是包霹龙从青山城的酒楼里买来的肉鹤,若不出意外,待庆典结束后这些肥鹤就要被烤了送入他们的五脏庙了。

“原来真正的仙门是这样,我决定回去就将我派改建,以沾沾第十峰的仙气!”

别了,这改建一次得欠上百万的债,你们还是省着点吧,没有灵玉矿,仙气这玩意儿还是少沾为妙。

各门各派进入清流剑宗外,皆是赞叹不已,同时在心中生出对剑宗更深一层的敬畏。

清流剑宗两个渡劫境陨落,叶疏白初登掌门之位,此番来参加大典的各派除了明面上的恭贺之外,也在暗自观察着剑宗是否有漏洞可钻。

昔日辉煌的谢家早成过眼云烟,而今姜家跟吹雪岛亦因各家宗主的陨落而纷争不断。

这两家往日本就仇怨颇深,论剑会姜肆拿了头名之后,这两家的弟子就险些打出人命来,只是没想到这次闹到两家宗主尽数陨落,姜肆跟千黎深都觉得其中有蹊跷,也曾怀疑是清流剑宗下的手,但是当时两家都有弟子守在剑宗山外,他们亲眼看到了两位宗主互相残杀至死,这般铁证下,加之他们现在都不敢再树剑宗这一强敌,只得将仇全算在对方头上,一时间两家纷争不断,连这次的大典都没来参加。

三大派四大姓中有三家都出了大问题,其他门派难免对清流剑宗也生出异心,想瓜分这个庞然大物的亦不在少数。

剑宗弟子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大肆操办这次庆典,所以才摆出这份高高在上的做派,所以厌烦俗务的众剑修们都打起精神,耐心地应对着所有人,告诉他们,清流剑宗仍是昔日的剑宗,你们别想来惹事。

温云也是同师兄们一起装着出尘孤傲的标准剑修模样,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接待宾客。

然而或许是她年少天才的声名过于远扬,再加上她乍一露面,这张清艳绝伦的脸着实过于打眼,彻底扭转了众修心中“实力好的长得都差”的刻板印象,以至于她被各大修真世家给包围了。

或是长辈委婉地提出自家有个年龄很合适的孙子,想同温云讨教下剑法;

或是后辈的各家少主无数次在剑宗内迷了路,风度翩翩地或摇扇或拱手自报家门,从自己的年岁修为再到自己的身家身高一应报出,最后才慢吞吞地问一句路。

这般受了两日的折磨后,温云终于装不下去,拉了万家老祖这个闲人躲回了第十峰,在山脚处的竹林里设了张小桌椅对饮灵茶,时不时翻看下话本,好不悠闲自在。

“你啊,该多随你师父去认识些高门大派之人才对,叶道友做了掌门,你身后掌门亲徒以后难免会跟他们打交道,早些熟识总算好。”

温云一听这话就脑袋疼,苦笑道:“前辈您可饶了我吧,我生来懒散粗鄙,同那些清贵的世家之子真说不到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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