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飞升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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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云不冷不热的一句反问, 对方却只是静静地看回来,没有羞愧也没有恼怒,仿佛像具没有气息的泥塑。

片刻后, 男子平静地回答:“我随从不知去向, 待他们回来了,奉还双倍。”

她的视线自男人身上淡淡扫过。

他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只一身白衫, 再有便是手上所持的剑, 那剑也收在漆黑的剑鞘中, 看不出半分异常。

人群熙熙攘攘喧杂不止,唯独他身上一片死寂。

若不是身上仍有气息,这人其实更像是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 再加上那满身的血渍, 也难怪方才小姑娘被吓了一跳。

赌馆的那个小姑娘有温云护着, 胆子也大了许多, 探着头悄悄扫是一眼, 好奇道:“公子,你是要买衣服换吗?”

这男人站的地方是个卖衣服的摊儿,而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污弄得很是不堪,因此她一猜便中。

他点头, 答得言简意赅:“是。”

小姑娘想了想,委婉提醒:“这些不过是普通的衣物,并非珍贵的法衣,约十多块源晶便够了。”

一万块源晶, 对于云海界的寻常修士来说也是笔大数字了, 像她平日里在赌馆为老板招呼客人, 忙得昏头转向, 若不算运气好得到的赏钱,一月下来也不过得到一两千源晶。

男子敛眸扫过后面脸色大变的摊主,木着声音:“他说要一万。”

摊主心里有些发虚。

这个古怪的男人在他这儿站了很久了,他当时热着心招呼了好久,对方却是毫无反应,最后摊主也不耐烦了,在对方指着某件衣服说要的时候,随口就报了个天价。

哪知道这怪人连价也不还,还当真了,这不是傻子是什么?就连个小孩儿也知道衣服该是什么价吧?

在云海城摆摊的人都机灵,当即改口:“我嘴瓢说错了,只要一百!”

然而男人依然没有要掏芥子囊的意思。

在场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真穷,连一百块源晶都没有!

小姑娘扯了扯温云的衣袖,将声音压到最低:“姑娘,我怎么感觉这个人脑子不太聪明?”

她说话的声音其实极低,对方却缓缓朝这边望了一眼,显然已经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似乎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依然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完全不为所动。

温云心道,这人怕不是不聪明,而是从未自己出来买过东西,所以连价格都不清楚。

光是他身上那身衣服,她扫一眼就看出上面布满了各种精妙绝伦的防御阵法,仙境高手有多强她不知晓,但是飞升境的攻击,怕是会被这件衣服给尽数化解。

而那把剑鞘的材质,连她也从未见过,但是以温云的毒辣眼光却看得出……这玩意儿很贵,贵到现在的她都买不起。

要知道她可是随身揣了几十万源晶的富婆!

温云素来大方,不过她从不做冤大头,她从芥子囊中取出一块价值一百的源晶递过去,好似无意道:“借你的。”

所以记得要还。

小姑娘看得傻了眼,扯了扯温云的衣袖悄声提醒:“姑娘,他怕是还不上的。”

且不说这人看着不太正常,就是他这个样子……那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不过男子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墨眸淡淡一扫,随意地从身上寥寥无几的携带物中取出一样,将其中的神魂烙印抹除后递给温云。

“此物抵给你。”

这块菱形的透明石头落到温云手中,小姑娘偏过头望一眼,待看清这石头是何物后,不由得捂着嘴轻呼一声:“投影石!”

一块就价值百万的投影石!

温云虽然爱财,但倒也不至于坑骗别人,她接了投影石掂了掂,真诚发问:“你知道这石头很贵重吗?”

然而男子却半点也不心疼,薄唇上下张合反问一句:“为何要知?”

温云头一次见到做冤大头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这人远比当年免费送她十万灵玉的墨幽还要来得阔绰。

对方并没有要追回投影石的意思,拿着那身廉价的新衣转身离去,很快便隐没在人群中。

待他走后,摊主傻眼了,愤怒嘀咕:“你早拿投影石来换,我他娘的整个摊都给你啊!”

最烦你们这些有钱人,没事调戏我们这些没钱的是想做什么!

小姑娘则是结结巴巴地问:“姑娘,剑……剑修都这么阔绰的吗?”

温云:“不是,阔绰的不是剑修这个职业,而是其中一小部分人。”

先前她还不能确定,但是对方将投影石拿出来后,她立马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人,定然就是传说中的商无央。

比如某些大派娇养了数千年都不肯放出来的宝贝疙瘩,也只有东玄派那样的条件,以及那人的身份,才会做出这种让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了。毕竟这样的天才,东玄派怎会让他操心世俗杂事,怕是自小就只需要心无旁骛地修行吧。

小姑娘还在纳闷:“随随便便就拿价值百万的投影石换一百块源晶,这个人果真有点痴。”

虽然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但是温云这会儿也不得不赞同小姑娘的想法。

一开始她以为那商无央是个城府极深,杀戮极重的阴沉之人,结果万万没想到会痴成这样,若不是对方身上萦绕着的那股浓厚血腥味,她根本无法将方才那人与那个杀人如麻的商无央联系在一起。

这东玄派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只教了商无央如何修行,都不教教他一些人情世故的吗?

*

商无央换去那一身积满血污的脏衣后,随手一拍,那身价值连城的衣服便化成了灰烬,云海界的寒风吹过,那一捧灰簌簌扬走。

他对旁的事都不太在意,唯独有些厌烦血的颜色,偏偏他已经在云海塔中待了足有整月,哪怕手中的剑再快,遇上些难缠的对手时也难免会沾上血,当然,那都是对手的血。

所以这次他挑了件黑衣,便是被鲜血浸透也看不出来的颜色。

他木然地望着云海界的人来人往,看似魂不守舍,视线却精准地落到每个人身上的破绽处,所幸手中的剑没有出鞘,否则此处定然又是一片血腥。

等了许久,护法长老跟其他两个弟子才匆匆忙忙地奔回来。

张长老敛了敛衣袍快步上前,尴尬地笑着解释:“商师弟,我们先前去探查青染他们的事了,暂时离了两日……”

在一字眉跟眯眼面前向来架势十足的张长老这会儿却微微躬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商无央的神情,发现对方并没有要责问的意思后总算微微松了口气。

说来可笑,这还是商无央头一次离开东玄派,也是张长老他们头一次同这位宗门的天才相处。

过去的两千多年里,商无央似乎一直都在山门深处的绝峰上苦修,只有在宗门各类重大祭典时方才露面。

若是比旁人强三分,像宿垣真人那样的,那就会引得旁人嫉妒;但要是像商无央这样让旁人望尘莫及,那就只能让旁人仰望了。

东玄派的弟子们都仰慕这位声名远扬的天才,几乎是在他飞升时撑过一百零一道雷后,商无央三个字就成了整个东玄界的荣光。

大家便默认他该享受最好的资源,享受最尊崇的地位,也觉得这样的天才就该在门内的洞天福地里专心修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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