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大道,时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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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城已有上千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上一次引起全程轰动,那还是有群云兽窜错了地儿跑到了云海城来觅食,全城修士倾巢出动才将它们撵回云海深处。

眼下这次热闹就不需像上次那般辛苦出力了, 只需要在原地待着, 再摸出源晶押注既可,接下来是赔是赚只看天意了。

云海城这样人员混杂之地,最不缺的便是想要发横财的人, 两方赌庄都围满了人, 大把大把的源晶似不要钱般往里丢。

自认眼光毒辣的想要赌大的, 都在押天上那个白衣剑修究竟能扛过多少道天雷,不忘故作高深地同边上的看客解释其中的门道——

“这年轻人啊看似云淡风轻,但是太过逞强, 旁人渡天雷劫都是渡一几道雷便用法宝避过两道, 再服用丹药调理源力再继续, 可是你看他自上去扛天雷后是寸步没挪过, 硬生生地撑了下来, 怕是熬不过多久了。”

“也是,而且我猜他怕是领悟了某种比较凶险的法则,指不定就是雷之法则,这次引来的雷这么吓人。”

“言之有理, 所以我猜他怕已是强弩之末,五道之内必定要踏碎虚空而去!”

在边上听了半天的年轻修士被唬得头头是道,觉得这俩老前辈说得不要太有道理,犹豫了半天的手终于不再抖, 当机立断押了注:“好!那我就赌他只能撑过六十道雷以内!”

结果这厮方才拍下一大笔源晶, 穹顶之上接连轰下五道天雷, 阵阵皆带毁天灭地的气势。

叶疏白的背影挺得笔直, 未曾有半步退缩躲闪。

那两个飞升期的老前辈眼睛一亮,嘴里飞快张合数着数:“……五十四,五十五!厉害啊这小子!”

年轻修士一懵,结结巴巴追问:“前辈,你们不是说他五道天雷之内必定飞上去吗?这怎么……怎么还没飞呢?!我方才押了七千源晶,这是我拿来买法宝的钱,可不能赔!”

“嘿嘿,又不是我们让你押的,还没飞升经验的小子竟然也敢来插手我们飞升期的赌局了,去去去,别挡着我俩老兄弟看热闹。”

相较之下,光镜那边的赌局就更加平民化了,便是才刚刚步入修行的炼气期小孩儿都知道一个真理:押商无央赢,包赚不赔。

这群赌徒在那儿气氛热烈地讨论要押多少,甚至有疯狂的人已经当场兜售自己的法宝换取源晶来赌了。

东玄派的几个弟子也不例外,东玄派内规矩严苛,他们自来到云海界后便偷偷去过赌馆,也很是赚了些源晶供他们逍遥快活,但是那笔钱大部分都用在不久前请的捕兽人身上了。

眼下又见赌局开启,眯眼跟一字眉的心里手里都在发痒,奈何张长老也在边上,两人有贼心没贼胆,只能不住地往那边望。

终于,在听到边上的人都在商量赢了钱要去买什么后,眯眼终于按捺不住,带了讨好的笑往张长老身边一凑:“张长老,眼下商师伯正在里面教训那不识相的小丫头,我们这些做同门的岂能两手空空在这儿干看着?”

他又冲同伴使了个眼色,一字眉顿时了然地接过话头:“我决定以实际行动来表示对商师伯的支持!”

这两混小子,想要赌就赌,还找些不着边儿的借口!

张长老冷睨向二人,慢吞吞地开口:“你二人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两个弟子的眼睛一亮,有戏!

张长老冷傲地回过头,不去看两人,只不过手里不知何时却摸出了一个芥子囊:“去吧,顺便也替我把对商师弟的心意给押上。”

眯眼跟一字眉在看到那数不清的源晶后便不由得咋舌,好家伙,张长老这回怕是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啊!

他们仿佛早早地就预见到了商无央的胜利。

换句话说,他们像是笃定温云要死在商无央的剑下了。

沈星海面无表情地看着东玄派的这两人走过来,而后者也瞥见了他跟朱尔崇,不由乐了:“嘿,这不是那小丫头岛上的两个泥瓦匠吗?”

看到两人两手空空,眯眼阴笑一声,感慨:“倒是有意思,先前你二人仗着有那小丫头相互敢对我二人不敬,现在那小丫头就快没人,你两倒是再嚣张一个给我瞧瞧?”

一字眉怪笑道:“我看你们两人也没押注啊,没想到修为不怎么样,脑子倒还是清醒,知道你们那个小丫头必输无疑所以不敢押了。”

穷酸的两人只能默默忍着那两人的嘲讽,朱尔崇听不过去,怼回去:“你俩源晶这么多,与其投到这赌局里赔本,倒不如留着多给你们商师伯买两张纸钱烧下去。”

不愧是朱尔崇,开口就让人想杀了他泄愤,也难怪他当年在第二峰上天天挨师父打。

云海城内的确不能动手,但是并不影响口嗨。

眯眼跟一字眉被噎得胸口疼,气得只知道重复同一句:“穷鬼!”

这两字对剑修的杀伤力不比朱尔崇刚才那句弱,直直地冲击向两个可怜的剑修。

朱尔崇跟沈星海被怼得满脸隐怒,然而他俩却没法像当初一样阔绰地甩出一大笔钱打这些蠢货的脸。

原因无他,只有“穷”一个字。

他俩身上倒还有些灵玉,但是上界没人用灵玉啊!一百块极品灵玉也换不来一块源晶啊!

就在这时,在边上沉默良久的宿垣真人终于听不下去,自人群隐蔽处步出来,面无表情地递出一个芥子囊:“里面还有十五万源晶,全押云丫头赢。”

朱尔崇握着芥子囊的手一抖,吸了口凉气:“怎么会有这么多!”

宿垣真人凉凉地一瞥:“这都是她让我拿来给你俩铸剑和买法宝的钱,我看你们太菜还用不着,就先替你们存着了,反正是你俩的,押不押随你们便。”

至于他,则是大大方方地站到了东玄派几人的面前,甚至还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在东玄派时不时的追杀下逃了千年,此刻,宿垣真人已经心如止水,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他是个没有过往的人,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在各界漂泊流浪着。别人有家族,他没有;别人有宗门,他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还有了这群小混蛋徒孙们。

既然徒孙们现在都跟他一样招惹了东玄派,大家都一样,那他还躲藏什么?反正要逃命一起逃命,要杀人一起杀便是了。

宿垣真人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意。

若今日云丫头死在商无央手里,那他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东玄派这群人的尸体留在云海界,杀一个不亏,杀一双血赚。

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剑修握紧了手中平朴无华的玄色长剑,缓缓地将略微佝偻的脊背挺直,收去了往日的邋遢与散漫,仿佛又重新成为往昔那个让东玄派弟子都生妒的孤傲剑修。

果不其然,对面的眯眼跟一字眉好似不经意地将目光往他身上投来。

呵,看吧,老子就是你们追杀千年也没抓住的东玄派叛徒,瞧瞧吧,现在在云海城内,你们能奈我何?

然而眯眼皱着眉:“你看那个盯着咱们看的老头好猥琐,他脸上怎么全是泥?淦,怎么连牙齿上都沾了泥?!他是啃了土吃吗?”

“嗐,估计是哪个疯掉的散修,别搭理他,省得弄脏了咱们的手。”

宿垣真人:求求你们看看我!看看我身上的王霸之气啊!尊重一下被追杀的人可以吗!

*

同外面的热闹相较起来,塔内的气氛几乎冷到了极点。

商无央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临阵之前的狠话,他不会放,也不会高谈阔论地阐述自己的道是多么正确,他只会杀人。

所以在温云仔仔细细地做足准备工作,踏足第九十九号擂台的瞬间,对面那把沾染着浓烈血腥味的利剑便似毒蛇吐信,毫无预兆地飞射而来!

早有预料的温云飞快地闪身避开,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瞬发而出,铺满了整座擂台!

商无央面上无波无澜,对她的闪避并不意外,这第一剑只是试探,第二剑再次朝着温云的要害斩去。

温云精神力崩得死死,不敢有分毫松懈,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踮脚站在刀尖上起舞,她知晓,这次但凡有一丝失误就要彻底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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