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女士,不必这么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们说下在哪,我马上过来。”
“真得不用这么麻烦……哎呀呀,手机没电了,庞女士,咱们下回再见啊!”
“喂……你……”老牛挂断电话的时候,还听到庞小桃气急败坏的声音。
“哈哈,我看那个肥婆肯定气得半死,这段时间估计连觉都睡不好了。”
老牛直接关机,把自己的手机卡换了上去,因为平时有需求,他手上有好几张不同的手机卡,这回也是换了一张平时不用的,现在看来确实有先见之明,不然今后有的麻烦。
“她不会去找你老婆那位远房表妹的麻烦吧?”孟子涛说道。
“这年头,谁怕谁呀。”老牛不屑地笑笑。
“行,有事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帮你解决。”孟子涛说。
“这种小事毛毛雨了。”老牛挥挥手,并不在意。
回到古玩街,因为老牛有些事情要处理,请客就改在下回。
孟子涛驱车返回别墅,拿着画作前往师傅那边,发现还有客人在。
来客孟子涛也认识,是当初京城比赛的评委之一,国内著名书画鉴定家童维科。
“童老您好。”孟子涛恭敬地问候了一句。
童维科表示不用客气,看着孟子涛手上的书画锦盒,笑道:“哟,多宝童子又得了什么宝贝了?”
孟子涛笑了笑:“刚得了一幅画,拿过来请师傅品鉴一下。”
童维科哈哈笑道:“哦,那我来的正是时候,又能一饱眼福了。”
郑安志向孟子涛招了招手:“子涛,你看这幅画是唐画还是宋画?”
孟子涛放下手中的锦盒,上前仔细鉴赏,这是一幅仕女图,他看了一会,心里就有了数。
“这最多是宋画,线装书是在宋代才开始出现,唐代都是手卷,这幅画里的美人手持线装书一本,所以肯定不是唐画。”
郑安志和童维科都笑着点了点头,就听孟子涛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也不是宋画,应该是一幅明画。”
“何以见得?”童维科马上问道。
孟子涛侃侃而谈:“因为绢料,明代早中期的绢料较为粗糙、稀薄,由于绢的经纬密度太低不易落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书画创作。装裱后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由于潮湿等原因,托纸与绢极易起层脱开,绢的本身也因陈旧而呈现黑色,到了清康熙期间就基本上销声匿迹了。这幅画的绢料就符合这样的特点,而且从自然氧化等方面来看,应该不是清画。”
“哈哈,说的好。”童维科笑着鼓起掌来。
孟子涛连忙谦虚了一番。
郑安志对孟子涛的表现很满意,笑道:“子涛,来看你这幅画吧。”
孟子涛说:“那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有些展不开。”
二老都没意见,而且心里也更加好奇,孟子涛拿来是什么画,这么郑重其事。
孟子涛戴上手套,把画卷小心地从锦盒中拿出,再慢慢展开。
随着画卷内容的展现,二老脸上表情都有些凝固了,直接往画卷上凑过去。
“呯!”
“哎哟!”
两位老人由于注意力太集中,没有注意,脑袋碰到了一起。
童维科抬起头看着郑安志:“郑老,来者是客,应该我先欣赏吧?”
郑安志说:“这是我徒弟拿来给欣赏的,当然我先了,再说了,主人都没看过,哪有客人先看的道理?”
“既然是你徒弟给你欣赏,那就更应该我先了。”
“凭什么?”
“你今后能一直欣赏,我难道能天天待在你家啊?”
“你想住就住,想要先看,没门!”
“哎……”
见二老争的面红耳赤,孟子涛在旁边偷偷直乐,不过这么争下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提议猜拳决定。
二老也同意了,最后还是郑安志获得了胜利。
童维科很是不乐意:“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得三局两胜。”
“是不是一会你又输了,还要来个五局三胜啊?”郑安志嗤笑一声,把童维科推到一旁,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好在这不是什么小幅作品,童维科在旁边也能欣赏,只是不能用放大镜看到一些细节,他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催促郑安志看快一点。
郑安志也不理他,以自己的速度从头到尾把画作欣赏完,童维科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位置。
郑安志问道:“子涛,这幅画你是从哪得来的?”
等孟子涛把下午的事情讲了一遍,他笑着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幅作品的作者可能是谁?”
“我认为应该是李思训的作品。”
“说说看呢。”
孟子涛斟酌了一下言语,这才说道:“大家都知道,李思训之画受展子虔的影响,展子虔画松不画松针,只用绿色点染,画法古朴。而这幅作品则先用石绿点染,而后又用石青加上两笔交叉的线,以示松针。”
“这种绘画方式,与北宋李成开创的描绘松针的‘攒针’法相比较,自然会显得比较古拙,符合李思训承上启下的特点。”
“另外,这幅画作中的树木描写已注重交叉取势,显得繁茂厚重,但枝、干、叶,仍用工整的双勾填色法;山石用中锋硬线勾描,无明显的皴笔,设色以石青、石绿为主,墨线转折处用金粉提醒,具有交相辉映的强烈效果。而画中的人物,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意境……如此种种,我认为都符合李思训的画风。”
“而且,这幅画作无论是画风还是意境,比起宝岛故宫《江帆楼阁图》都只强不弱,除了李思训本人所作还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