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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飞和邢菊从空山返回北阳时,荣飞在解放路停车进了北阳图书大厦。(WWW..l)邢菊不甚喜欢读书,留在车里等他。
搬入棉花巷的新居时荣飞曾精心装修了一个书房。定做了一排书架,准备买全自己喜爱的书籍。
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喜欢书的人。关于读书,无数的哲人做过无数的哲理性阐述,每个人书房中的书都有不同的用途。有装点门面附庸风雅的,有赶时髦追逐潮流的,有为了工作查阅资料的,但很少有专心读书为提高自己修养的。
古人读书为己,今人读书为人。
记忆里自己读书很杂。古今中外各门各科的书籍都有所涉猎。不过让自己沉下心认真看而且看过的却不多,有那么几本,大卫梭罗的《简单生活》,卡夫卡的《城堡》,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和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读的遍数最多。
一段时间里很不得意,梭罗先生的《简单生活》成了他每晚的必读,其中的深意荣飞一层层领会,真有点思考终极问题人为什么活着的意思。而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则是完全另类的作品,有点像鲁迅的《阿q正传》,必须反复阅读方可领会。至于卡夫卡的书,简直就是以精神病人的眼光看世界,几遍读下去,读起来便格外亲切。
长篇也有,比如《静静的顿河》,记得至少看了三遍。很不理解在斯大林时代怎么允许出版这样的作品,而且还获得了大奖------
**年的文学还没有真正的繁荣。书架上最畅销的书是武侠类,金庸,梁羽生,古龙和温瑞安。一度时间,大概是梦境中和邢芳刚成家的日子,住在北重的单身宿舍里,每天晚上陪伴他的都是武侠,温瑞安的书几乎全看遍了-------荣飞伸手取了一册《四大名捕斗天王》,他几乎忘记这本书的情节了,但他肯定看过。翻了几页,将书放回原处,早已失去了再读的兴趣,特别是对历史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后。虽然武侠是虚构的世界,但借用了王朝的背景,就应当尊重王朝的历史,这点温瑞安显然做的比较差,宋代实际是古代相当文明和法制的社会,绝无温瑞安笔下那么黑暗。
解放路图书大厦是最早实行开架售书的,这极大地方便了读者,一个小小的改变喻示着观念的改变,荣飞在一排排的书架前浏览着,没有自己心仪的书。想想家里半空的书架,最后买了一套十六册的《鲁迅全集》和一本《如何读懂三张表》的企管书籍。此时的书价真是便宜呀,这么一套名著竟然不到100元人民币。
荣飞跟着售货员从小屋子里抱出刚擦拭干净的书匣,迎面碰上他最不想见的人,张昕优雅地用手绢扇着风,正跟收银台的收银员说着什么。
荣飞看到张昕的时候,张昕也看到了他。荣飞将捧着的书匣放在地上,“你好,很久不见了。”张昕有些呆,半晌方说,“是啊,很久不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突然转身离去,服务员叫道,“喂,你的书------”她没有回身,消失在书架后面了。
“付款了吗?”
“已经付款了。”收银员拿了书追过去,又转回来,“同志,你认识刚才那位女同志吧,请你将书交给她。”荣飞接过来,是一本俞平伯的《唐宋词选释》。荣飞将自己的买的书付了钱,连同张昕的书一同捧了,离开了图书大厦。
最喜欢院子里的两株丁香树,这让她想起中学教学楼前的那株紫丁香。春天时浓郁的香气充盈在教室里,也深留在她的记忆里。努力学习准备迎接高考的她对学校最深的记忆就是那两株紫丁香。
院子里除却两株丁香,还有何映红种植的大片花草,大半她都叫不上名来,虽然婆母何映红给她不止一次的介绍过。
雨滴终于落下来了,她关上窗子,将窗帘也半拉上了,屋子里暗下来。但她没有开灯,在暗影里站在窗前,倾听着雨水敲打花草树叶的声音,从开着的一半窗帘望着雨水中的鲜花。
雨下大了。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下子真是要绿肥红瘦了,张昕想。又一句唐诗浮现脑海,“愁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