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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心魔大阵,外围三关算是全部破除,众人离开后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抬眼望去,自己身处绿色的松林之中,而在松林的前方,一席瀑布似九天白练垂挂而下,寒气便是从瀑布下方的水潭中散而出。。。
这片松林中的松树主要是冷杉、铁杉以及云杉,每一株都有成人双手一围般粗细,参天入云,迥异于俗世的松树,宛如巨人国的植被,人在树下如小小的蚂蚁。光是树龄,最少也要历经千年的岁月,有些被天上的雷火劈开,裂开两半,但还是不屈的挺直生长,看上去别有一番铮铮的风骨。
这些松树的树质硬如黑铁,而且天生散着寒气,用来做材料不输给玄冰或寒铁。用木类材料炼器最害怕的便是火,可这些树木天生带有的寒气却能很大程度上弥补这一缺陷,这样的好东西已经足够称得上天材地宝等级。这还不包括那些生长在松树低下,小人般大小的松茸,散的灵气浓郁得快成为液体了。
一般的修士来到这里,恐怕会疯了一样找寻年龄最大的松树,砍伐后收为素材。但白庸等人惊叹了一下后,就没有更多的表示。主要在于太虚界也是相同的风格,这种自然界的奇景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日常的风景,如果换成一座金山,虽然对修士的价值远远比不上这些松林,可至少穆若愚会欣喜若狂。
这样对天材地宝的淡视,连左朱殷都觉得难以做到,心中不由得揣测这批年轻人到底是哪个名门大派出来,可是想来思去,却从没听过有什么厉害的道家门派。
穆若愚奇怪道:“这地方弄得好像道家仙境一样,一点魔气都没有,这心魔老人难道是道谍?还有观心魔殿也看不见影子,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也是幻阵?”
白庸指着前方的瀑布:“若我没有猜错,魔殿应该就在瀑布的后面。”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于是各自运功向着瀑布飞去,向着瀑布飞去,刚刚接近,就感觉到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内,随即就见水潭中向上冲出耀眼的银光,整个瀑布都从下至上被银色光华点燃。
银光闪烁之间,时空变幻,众人就好像置身于宇宙之中,而瀑布就是一片拥有浩瀚星辰的银河。
转瞬后,时空恢复正常,众人就出现在那条银河瀑布之前,随即九天之中似有天雷层层翻滚,瀑布连着山体从中破开,深达数百丈的山腹之中,赫然呈现出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殿宇。
“看来是找对了,下去吧。”
左朱殷本想劝解说内殿太危险,以他们的修为不宜深入,可转念一想,刚才自己也是得了白庸的帮助才走出阵法,没有他自己还困在阵法当中,这谁护持谁还说不准,观心魔殿考验的又不是修为,何况他们对外面的那些天材地宝都没有兴致,气量明显不一样。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谈。
众人飞跃降到观心魔殿前,只见一根根朱红檀香柱支撑起黑色的琉璃飞檐,殿宇地面和四周的围栏全部是白色的汉白玉,整个殿宇并不算大,如同一间小道观,当然其中流转的空间法则,证明里面大小肯定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
而且这座宫殿位于两面陡峭的峡谷之中,在两边陡峭峡谷的映衬下,就如同蚌壳中的明珠,一道细细的瀑布又从一侧的山壁上喷淋飞下,又平添几分仙家出尘之气。
穆若愚感叹道:“我现在能确定,这心魔老人肯定是道家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
上官婵瞥了他一眼:“谁规定魔道之人就一定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在你想象中,恐怕修魔者都是披着黑袍,白日不敢见人,男的狰狞凶悍,女的妖媚**,没事喜欢嘿嘿阴笑。这是哪个年代的见识?修魔者若都这种德行,谁还愿意修魔?”
白庸没去理两人的对话,他查看了一下观心魔殿的大门,上面并没有任何禁制,用力一推,门就打开了,不过门内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踌躇了一下,没有急着进入,小心观察四周,只见一旁的铭牌上写了几个字。
“羡吾宝者,不得入内。”
穆若愚听不懂咬文嚼字:“这什么意思?”
上官婵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就是指,如果是想要宝物的人,是进不了这座宫殿。这心魔老人倒是挺恶趣味的,别人千方百计来到这里,为的不就是他的遗产吗?偏偏禁止他们进入,哈哈,有趣有趣,我突然想见见他了……难道说,是用这种方法来引起像我这样原本不感兴趣的人的兴趣,然后令我无法进入?”
她这想法,倒有些阴谋论的味道,白庸可不敢苟同:“如果是为了这种目的,心魔老人的格调也太低了。”
不过这道门对在场众人可没什么难度,白庸这边不说,压根就不是冲着心魔老人的遗产,上官婵都搞不懂他为啥要进观心魔殿,反正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试炼大家,肯定别有算计,总之就是阴谋论。
另外的左朱殷也不是冲着心魔老人去的,她是要去找本派前辈的传承,心魔老人的东西对她而言可是学不会的,法宝倒是有点用,儒魔虽不是对立,可也很难兼并,除非从筑基开始就是走的儒魔双修。
不过尽管如此,左朱殷跟步苍穹两人也是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进去,大概在两人心中,还有存有一点点想要的念头,也许不是非常执着,可能就是顺手拿一些,或者类似如果可以轻松得到,也不介意去拿过来的念头。
尽管就是一点点小小的贪念,可只要有这样的贪念,就被令行禁止,除非是抱有哪怕掉在路边也不去捡的信念,才能顺利通过。
内殿中,穆若愚傻傻道:“这难道也算过了一关,也太简单了吧。”
白庸指出真相道:“对我们来说自然很简单,可对一般的寻宝者而言,这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就算是再厉害的阵法,也是有法可破,而这道门不是你想过就能过去的。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也就摆脱掉跟在后面讨厌的尾巴。”
左朱殷称赞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了,这种只会捡便宜的家伙最是麻烦,破关的时候一点苦劳也不出,等到宝物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龙精虎猛,尽会折腾和捣乱。”
有人跟在后面,白庸跟左朱殷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一路上都不好动手赶人,毕竟对方也没干什么坏事,这条路又不是他们的,对方只是将他们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左朱殷是打算对方若跟到外围就停,那就放过一马,若恬不知耻的跟到内殿,直接开打不用讲理。现在有这扇门挡住,倒是省了很多事,某种意义上,也算对方命大。
内殿的墙壁贴着黄澄澄的金箔,用白玉雕刻成了整洁的廊柱,用粉红的涂料将每个房间都绘制成最靓丽的建筑,堪称艺术佳品。走进去后,还有精致丝绸做成的奇丽桌布和窗帘,用最柔软的羊毛做成的大幅挂毡和条饰,使人陷入温柔而整洁的光影中,流连忘返。步如其中就仿佛是进入了豪华而奇幻的神国。
上官婵依旧不喜欢这种风格:“明明外面看上去挺不错的,位置神韵都跟环境结合得很好,怎么里面全变样了,恨不得让人知道自己很有钱一样,满满的一股子铜臭味,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其他人可没有她那样欣赏房屋摆设风格的闲情雅致,一直小心翼翼的前进,提防有机关。一路上倒是没起什么幺蛾子,轻松通过,直到来到一间空旷的大厅,入目处,只见前面一堵看不到边缘的墙壁上,有着数不尽的门,金边、银边、木框、兽口、花雕……各自不同。
上官婵撇嘴道:“看来这关考验非常明显了,是要我们去找出真正的门,按照那位心魔老人的一贯的脾气,应该留有提示才对。”
众人环顾四周,果然有提示,还不少。在背后的墙上,画着一副摆渡船夫的图,旁边附以一诗歌:
有一鱼兮伟莫裁,混虚包纳信奇哉,能变化,吐风雷,下线何曾钓得来。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动静由来两本空,谁教日月强施功,波渺渺,雾蒙蒙,却成江上隐云中。
问我生涯只是船,子孙各自睹机缘,不由地,不由天,除却蓑衣无可传。
媚俗无机独任真,何须洗耳复澄神,云与月,友兼亲,敢向浮沤任此身。
逐块追欢不识休,津梁混不挂心头,霜叶落,岸花秋,却教渔父为人愁。
白庸摸了摸下巴道:“居然是这诗……”
左朱殷欣喜的问:“你知道来历?我只能看出这是一禅诗,可惜字里玄机仍是模糊不清,如果有其他介绍的话,倒是可以推论一下。”
她这话是将自己的看不出归结在不知道诗的来历上,暗示自己并非不如白庸,只是凑巧没有看过而已,先天条件上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