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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刘相公教诲。”徐杰答了一语。
刘汜依旧还是笑:“年轻人啊,路还长,意气之争不可取,李启明一事,你居功至伟,前程似锦,家业可兴。人生难得一糊涂,一辈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徐杰有些疑惑,疑惑这位刘相公,刚才称呼自己为“徐都督”。此时又如一个长辈教导晚辈一般,称呼自己为“年轻人”。两人显然还没有熟到这般程度,官场之人也不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徐杰也没有自以为是到以为刘汜因为看重自己而出言劝诫。
所以徐杰又是恭敬一语:“多谢刘相公。”
刘汜还是一脸笑容,说道:“好后生啊,欧阳公好福气,同饮!”
徐杰连忙举杯。刘汜一饮之后,也不多谈,转身就坐了。
刘汜兴许看出了些什么,天下能谋事者有三,刘汜就是其中之一。刘汜看出了徐杰心中的猛虎也正常。
只是徐杰如何也想不明白刘汜为何要上来与他说这么一番话语。待得几日之后,刘汜辞官回乡的消息传来,徐杰才真的知道,这位刘相公真的只是看好徐杰而已,所以出言劝诫几句。
兴许刘汜才是那聪明人,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却是急流勇退。大概刘汜更看到了这朝廷的一些未来,知道这个朝廷不是该继续待下去的地方。
刘汜是个聪明人,李启明权倾朝野之时,他依旧能在高位之上。他的人生经验,大概就在与徐杰说的几句话里了,意气之争不可取,人生难得一糊涂。
刘汜是好心好意的。
徐杰知晓了,但是大概做不到刘汜那般,因为刘汜的办法,并不适合此时的徐杰。风云际会,已经到得这一步,装糊涂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夏翰在那觥筹交错中,连美人都没有时间去看,如今对于夏翰而言,美人可没有登基重要。
美人的琴音,不过就是背景之音。这个时代的女子,实在有些可悲,冲冠一怒为红颜并不能得到人们的称赞,反而会让人觉得可笑。
历史上那些男人的争夺,许多时候,女人反倒成了替罪羔羊。从妲己到褒姒到杨玉环,男人的失败,女人在许多时候反倒成了罪魁祸首,可笑。
此时的解冰,那个冠绝京华的解冰,成了一个背景,唯有徐杰一人还有心思在欣赏琴音。解冰的目光,也在徐杰一人身上。
酒宴过半,却是这唯一一个欣赏琴音的人,也下楼去了,再也不见他上来。独留一双幽怨的眼睛,不断去看楼梯入口,期盼那个欣赏琴音的人还能上来。
徐杰微微有些酒意,走在回家的路上,转过一个巷口,却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徐杰本欲从夹缝之中走过去,去听得马车上有人开口说了一句:“徐都督。”
女子的声音,徐杰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女子身影从车厢里下来了,站在徐杰面前微微一福,面色苍白。
徐杰拱手:“见过荣国公主。”
荣国公主夏小容,是那广阳王夏文的妹妹,同为皇后所出。
夏小荣双眼泛泪,口中急切一语:“徐都督,求你救救皇兄,只有你能救皇兄一命了。”
徐杰闻言十足的错愕,看着夏小容,不假思索答了一语:“在下救不得广阳王,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徐杰一语之后,夏小容竟然跪在了地上,泪水滚落,口中说道:“求求徐都督,一定要救救皇兄,求求你了。”
徐杰连忙去扶,口中连道:“使不得使不得,公主殿下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徐杰当真有些焦头烂额,面前这位公主殿下暴雨梨花一般的泪水,瘫软不起,徐杰使劲去扶,扶起的也是个瘫软的身体,徐杰想松手,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却又松不得手。左右去看,巷子里空无一人。
“公主殿下,有话好好说。”
“求求徐都督救救皇兄,如今父皇最是信任都督,还请徐都督为我皇兄求情。”可见夏小容与这位兄长的感情实在是好,不然也不会如此。好人坏人,永远都没有完全的分界线。
徐杰架着这么一个公主殿下,眼神不断左右去看,两人这般的模样,若是给别人看到,麻烦可小不了。徐杰唯有慢慢把公主殿下放了下去,让这位公主殿下坐在了地面之上。
夏文抬头看了看远方摘星楼的飞檐,看了看地上的公主。还是说了一语:“广阳王所做之事,实在没有回旋的余地。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在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徐杰心思有些硬,这位公主不可谓不美,气质也是极佳。梨花带雨的模样,但凡是个正常男人,也不免会心生怜惜。
徐杰却还是语气生冷的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起身就走,通过车厢与墙壁的缝隙,快步走出了小巷。夏小容的这个要求,对于徐杰而言,有些无理。
夏小容看着快步走出小巷的徐杰,依旧还坐在地面之上,哭泣不止。
徐杰心情也有些沉重,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只是男人的事情,当真不是女人能参与的。
徐杰刚刚回到缉事厂,夏锐就匆匆上门来了。
此时的夏锐,面色有些慌张,见到徐杰开口就问:“文远,听说你今日去那摘星楼参加了吴王的宴会?”
徐杰点点头:“去了,半路就回来了。”
夏锐连忙又问:“文远,快快与我说说,都有哪些人去了,都说了什么话语。”
夏锐慌张了,这段时间,夏锐不知上门拜访了多少京中的官员,忙得连徐杰的面都没有见过。夏锐担心许多,担心那些官员表面对自己客气,其实心中还是向着夏翰的。甚至忽然也担心起了徐杰的态度,担心徐杰是不是也……
徐杰大概是知道夏锐的担心,也不说多余的话语:”京中的官员,几乎都到了,连五品六品的官员也到了许多,话语自然都是攀附交好之语,以朱廷长最为突出,这位朱国公,大概是想着东山再起。“
夏锐脸上已然不是慌张,而是慌乱。有些手足无措,有些六神无主。口中喃喃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夏锐已然踱起了步子,踱了片刻,陡然一止,看着徐杰,几步上前,拉住徐杰的双手,说道:“文远,你最是多谋,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徐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