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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想李老跟何明的的话，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比如欧阳行窃一事，洪家人就算不追究，也不至于继续留宿贼人。如果留他们是为了纵火报复，那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但如果不是他们放的火，火会是谁放的？会是何三吗？还有那个鬼祟的人，以及书房中的对话，姑且算是“对话”吧，李老说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也许他当时隔得远，另一个人声音小，没听到而已。

我思来想去，再次开口问：“老爷子，您是什么时候察觉那块白玉扳指不对劲的？”

李老朝李振文两兄弟看了一眼，眼睛有些湿润，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也是个有傲气劲的人，但不忍让小娟他们跟着我吃苦受累，才一时糊涂，干了这么档子事儿。我把找人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换了点钱。不过那扳指，我心里始终有些忌惮，不敢贱卖……我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情绪也越来夜低迷，好几次，都想自行了断……好在小娟阻止了我……”李老说着说着，老泪纵横，“那时小伟他们还小，小娟既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看着我……怪我……怪我不该……”李老有些泣不成声，两兄弟上前安抚，张玉芬也上前替李老擦去泪水鼻涕。

我有些于心不忍，不想再问下去，但李老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哽咽说：“我一心想忏悔，将扳指的事跟小娟说了，她知道后，瞒着我偷了去，想扔掉……可是她出去一天，回来后跟我说，扳指她保管，让我不要再惦记……我依了她，依了她……该死，我怎么就依了她……”

李振伟看着父亲，早已红了眼圈，他接话说：“那时我也就八岁，爸回来后那半年一直郁郁寡欢的，后来他慢慢好转了，妈却整日愁眉苦脸……越消瘦……我以为她是累着了……想着自己多承担点，她就能好起来……有一天我上山背柴，回来的时候……妈就没了……”

“妈不是病死的吗？”李振文惊疑的问。

李振伟低下头，说：“她……是自己撞了石磨，失血过多去世的……你当时还不到三岁，后来你问起，爸说妈是病死，我们也就当她是病死的！”

“是我……大意了！”老太太突然出声说：“小娟死后来找我，只说家中有邪祟之物。我当时有事缠身，也没多想，就托人给你捎了一道符！”

“是……我用它把扳指包着，藏了起来，不敢再碰。我以为这事算过去了，不曾想……”他看向李振伟，遗憾的说：“不想小伟他竟偷了去……好在我及时现……机缘巧合下，又得到那么个盒子。这些年，孩子们也没再受我连累，让我李家，不至于落魄下去……”

“何伯父，您怎么知道扳指在李家的？”薛辰问。

对哦！我闻声向何明看去——既然当年分赃的三人都约定不再联系，不在场的何三，自然也无从知晓。那何明是怎么知道扳指在李家，又为什么非要毁了它？

“小仪……是小雪的妈妈告诉我的！”何明说。

“妈妈？”小雪诧异的看着何明。

“她去世后，托梦告诫我，让我务必找到当年的东西，再找个有道行的人毁了它们……”

薛辰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追问说：“那其它两样东西的下落，她有说吗？”

“小仪只说扳指在李家……是一个女人告诉她的……”何明一脸悔恨的说：“小雪把扳指拿回来后，我托人找个道行高深的道士，可没成想……”

小雪见父亲难以启齿，接话说：“那个人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慌慌张张的逃了，饰盒也是被他做法的时候给烧坏的……当时我不知道情况，看到我爸很紧张的拿着那个饰盒跑了出去……之后就失踪了!”

“他是来找我！”李振伟解释说：“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我跟何明也认识。那天他突然跑到公司来找我，还拿着我爸的盒子，为了这事，我们还吵了一架。我怕爸担心，就偷偷的把东西还了回去。当时我现盒子是不对劲，也没多想……之后就生了那事！”

一阵沉默后，李老独自离开了客厅。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再问下去也无意义，于是各自离去。

大门前，我叫住了小雪，让她把砚台拿来给我。那东西就算留在小雪妈妈的墓地的，想来也十分不妥，不如交给老太太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