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子言面带倦色,闭上双眼,有些悲伤的说道:“休息?我何时才能真正得到休息。”
此时的荆子言,卸下了平日冷峻的神色,在柳静颐第二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之后,荆子言对柳静颐已经完全信任,在她面前,亦能卸下防御。“颐儿,给我捶捶肩,推拿一下。”
“是。”
柳静颐从未见到荆子言如此的疲倦。心下有些心疼,她提了提裙摆,挪了挪身子,轻轻的为荆子言推拿起来,因为是医家,柳静颐对力道拿捏极其有分寸,不一会儿,荆子言的倦色开始舒展。
见着荆子言如此疲倦,柳静颐也不忍再拿案子,在柳静颐的推拿之下,荆子言倦色逐渐消退,连日以来从未有过的放松,荆子言竟然坐着睡着了。
柳静颐不忍叫醒他,将紫苏唤入,搬走矮榻上的小方桌,慢慢将荆子言放平,为其盖上被子,随后二人退出书房。
“紫苏,我写一个方子,你去按方子准备药材,明日我为公子煎一剂药,在他出门之前让他服下。”
做完这些,已经过了三更天,柳静颐心里挂念着孙兴来家中的那盆花,毫无睡意。可是荆子言这边他又放心不下,过度劳累之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到底是放心不下,柳静颐在书房外为荆子言守了一夜。深秋的夜里,格外的凉她与紫苏二人,就在书房外的台阶上坐了一宿。
“姑娘,您要是冷的话,我去给您拿个披风。”
“无碍的,我不冷。紫苏,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那怎么行,我要在这儿陪着姑娘。”
二人相互偎依着熬到了五更天,幼惜姑姑前来服侍荆子言起身,看到坐在台阶上的柳静颐主仆二人,惊讶的说道:“静姑娘怎么在这儿?”
“幼惜姑姑,昨天公子累到了,脉象有些紊乱,好不容易睡着,我怕公子夜里会不安稳,就在外面守着了,幸好,公子睡的还算安稳。”柳静颐说道。
幼惜第一次对这个小姑娘生出心疼之感。这个小姑娘对自家公子的忠心,她是看在眼里的。“紫苏,这深秋寒凉,你也不知道去给姑娘拿个披风。”紫苏嗔怒道。
“姑姑,不怪紫苏,是我不让她拿的。”柳静颐为紫苏申辩道。
幼惜刚要说什么,却听到书房内传来荆子言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荆子言醒了,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从矮榻上起身。他疑惑的看着矮榻,他记得,昨夜静颐给自己推拿了一会儿,自己便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他是坐着的。
幼惜推门进入:“公子,静姑娘说昨夜公子累着了,怕夜里公子睡不安慰,在门外守了您一夜。”
“什么!”荆子言眼睛一热。“颐儿,进来。”
柳静颐依言进入,屈膝一礼:“见过公子。公子休息了一夜,是否感觉好点,让静颐给您把把脉。”
说完,柳静颐让荆子言坐好,自己则跪在荆子言身边,柳静颐的手搭上荆子言手腕时,一阵凉意瞬间顺着荆子言的手腕传入荆子言心底,守了一夜,柳静颐的手已经被冻的冰凉。
“颐儿,不着急,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下,暖暖身子,我这会儿感觉还好。”荆子言温和的说道。
“休息了一晚,公子的脉象安稳多了,颐儿一会儿给您煎一剂药,公子服下后,能缓解公子的疲惫。”
此时,柳静颐见荆子言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便将昨夜自己的怀疑告诉荆子言:“公子,我想再去勘验孙兴来的香囊店,我记得他的会客厅里有一盆花。我想再去确认一下那盆花。”
荆子言不解的看着柳静颐,她把紫苏买回来的那盆花告诉了荆子言,并说道,“孙兴来家的花与紫苏买的那盆那兰提花极其相似,但香气却不同。”
“好,今日我让寒澈陪你去勘验孙兴来的香囊店。”荆子言说道“我与焦大人去言府。”
荆子言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着急,也得先回去暖暖身子,用过早膳之后再去。”
柳静颐依言,她还得给荆子言煎药。
回房后,紫苏赶紧给她拿来一个手炉,抱着手炉,身子逐渐暖和起来,柳静颐便让紫苏准备笔墨,写好方子,让紫苏去抓药,幸好都是家中常备的药材。安全起见,这么多年来,荆子言所用之药均由柳静颐亲自煎好,端到荆子言面前。
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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