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已经帮我把赌债还上了,他说……他说可以把柄儿送到他府里,跟着萧魂跟萧彦一起读学堂!’
‘可是柄儿还小,他离不开我们……’
‘你糊涂!堂叔打了胜仗被皇上封作大官,他们举家都要搬去皇城,柄儿跟着他们总有一日能出头,到时我们也就跟着发迹,再也不用装有钱人!’
幽暗的密道仿佛看不到尽头,蜀王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希望。
自他懂事开始,他就知道父母一直都在人前装体面,实际上他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更何况是肉。
自小到大,只有在离开家的那天早上,他才吃到人生第一只鸡腿。
鸡腿那么好吃!
蜀王走的很慢,脑海里浮现出在萧魂府邸的一个瞬间。
小叶紫檀的方桌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黄焖鸡被下人端上来,香气四溢,他不禁噎了噎喉咙。
‘萧柄你先选!’对面说话的人是萧魂,他的堂兄。
那个被人们称作天才的少年。
另外一个声音传过来,‘兄长我想先选。’
‘那你就继续想呗!’
那是他住进萧魂府邸的第一顿饭。
母亲告诉他一定要听话,一定不要被三伯伯撵回来,一定不要跟两个位小公子打架,要谦让,不要惹他们不开心。
鸡腿那么香,谁会不喜欢吃。
‘我选鸡头。’鸡头是肉最少的地方,应该没有人喜欢吃。
‘那我吃鸡腿!’萧魂选了鸡腿,两只。
萧彦直接掰了鸡屁股……
终于走到尽头。
蜀王停下脚步,静静站在石门前。
踏过石门,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可谁要回头啊!
吱呦—
机关叩动瞬间石门在他面前开启,一道光从里面泄出来。
他迈步走进去,看到一抹人影。
“尊老,好久不见。”
密闭的空间里,一身褐色长衣的尊守义缓慢转过来,四目相视,一种独属于他们的惺惺相惜散放在空气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万千人当中,他们只需要看对方一眼,就能判断出他们是同一类人。
“是啊,三十年了。”尊守义抬手,二人坐到桌边。
桌上有茶,尊守义斟了一杯推给蜀王,“这么着急见我,有事?”
“一经可能有所察觉了。”
蜀王告诉尊守义,那日彭子然借送砍柴入府时一经就在前院,也不知道为什么,彭子然只是一走一过,一经突然喷嚏不止,打到昏厥。
“查出原因了?”
“过敏。”蜀王随即找大夫看过之后得出的结论,“一经竟然对马鹿草过敏。”
尊守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现在如何?”
“诊断的大夫是我的人,自然没告诉他真话,可我怕……我怕一经知道自己本身对马鹿草过敏。”
僵尸虫豸极具攻击性。
十万虫豸怎么可能聚在一处!
事实上,不管是北越还是大周,虫豸早就‘寄存’在那十万兵卒身上,虫豸可休眠,而唯一能让它们安安静静的东西,就是马鹿草。
直白说,每一个将被虫豸寄居的兵卒,每个月都要服食马鹿草的汁液。
倘若一经有所察觉,蜀王隐于皇城的五万兵卒就有暴露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