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九幽收起疑虑,“多谢神捕。”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蛊神?”郁玺良脸上散着冷辉,一本正经看向葛九幽。
葛九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到墙角稻草堆上,“难说。”
“郁神捕要不要坐?”
郁玺良无甚表情,“当年蛊患始作俑者到底,是不是你?”
“神捕相不相信,我比你更想找到凶手。”葛九幽没有郁玺良那样严肃,反而淡定,身形缓缓靠在墙壁上,抬眼看过去,正对上郁玺良眼中质疑。
“我若不是凶手,诬陷我,硬把蛊患案栽赃到我身上的人,便有极大可能是凶手。”葛九幽捡起一根稻草,在手里摆弄。
郁玺良皱眉,“你怀疑云浠?”
“方云浠再厉害,也就是一个捕快。”葛九幽看了他一眼,“我怀疑方云浠背后那人。”
郁玺良愈发皱眉,一时没有说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
葛九幽又捡起一根稻草,“吾师霍行可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他才不会因为苍生苦,舍命救苍生。”
“你在背后这样诋毁你师傅?”郁玺良冷讽问道。
葛九幽不赞同这个说法,“不是诋毁,是事实,而且这应该不算诋毁,心怀天之人总该是入世的智者,或看过人间疾苦,或拥有不世之功,吾师一生与蛊虫为伴,纵有悲悯之心,也没有理由为天下舍己。”
“可霍行灭盅患是事实。”
“因为师妹死于蛊患。”
葛九幽用稻草编出一只小兔子,看起来不如用狗尾巴草编的饱满,隐约可辨别其形,“青丝是师傅唯一的女儿,是师傅的一切,她因盅患而死,师傅自是要为她报仇,只是没想到师傅报仇的方式竟然是灭盅患,而非查到那个人,碎尸万段。”
“或许是想让那人生不如死罢。”
葛九幽摇头,“如果是那样,师傅为什么要自己死,他明明可以活。”
“你怎么知道他可以活?”郁玺良质疑开口。
葛九幽想到温宛,却在须臾转了话题,“师妹临死之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我不会原谅她……’”二十年前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看到葛九幽握着稻草兔子的手略有颤抖,郁玺良似乎明白什么,“你喜欢你的师妹?”
“我以为,神捕会问‘她’是谁。”葛九幽抬头,惨淡一笑,“但我还要回答神捕的问题,青丝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哪怕她死,她亦是。”
郁玺良点点头,“‘她’是谁?”
“我没有养阴蛊,那是师傅想逐我出师门的借口。”这次葛九幽没有回答郁玺良的问题,又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喜欢师妹,而师傅嫌我不配。”
郁玺良挑了挑眉,但没问。
“长相家世都还好,就是年纪太大。”
这个问题郁玺良有点上心了,“大多少?”
“三岁。”葛九幽浅淡抿唇。
郁玺良仿佛有些失望,“那也不是很大。”
“我比师傅大三岁。”
郁玺良,“……你比你师妹大多少?”
“二十五岁。”
葛九幽苦笑,“神捕会不会觉得,我是老牛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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