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钱芳通完电话,孟平和陈雅琴都会有短暂的沉默,孟平没有说,陈雅琴也没有问,电话里的女人是谁。
陈雅琴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责任帮孟平守着,但从心里,她就是认为,这才是她还留在这里的意义。
陈雅琴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高傲到她不允许自己在孟平的眼里会有瑕疵,因此,她不会去和孟平说老倪的坏话,让孟平觉得自己是个好搬弄是非的女人,虽然很多次,陈雅琴都有提醒孟平和刘立杆的冲动,但她始终什么也没有做。
她只是在默默地尽着自己的本分,默默地在做着风险管控。
“把止损线撤了。”老倪和陈雅琴说。
“什么?”陈雅琴吃了一惊。
“把止损线撤了。”老倪说,“明天盘面会很动荡,我不想设防。”
“那也太危险了。”陈雅琴说。
“危险什么,离交割期还有半个多月,谁还敢在0805上砸盘,他不担心砸在自己手里?”老倪说。
老倪见陈雅琴坐着没动,他自己动手,把止损线撤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盯着他和陈雅琴看,空气凝固了一般。
老倪的这个举动,可以说破坏了他们整个部门的交易纪律,宝珍和马丽她们,从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就被任溶溶和陈雅琴教育,交易纪律,是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陈雅琴咬着嘴唇,憋红了脸。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再设止损,听明白没有?”老倪严厉地问。
陈雅琴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站起来走了出去,老倪看着其他的人,厉声问:
“明白没有?”
其他的人都说,明白了。
第二天,老倪开始出重手,其他的空方跟进,多空呈现了胶着状态,但最后还是多方占上风,以21600收盘,小涨了15个点。
四月三十日,接下去是五月一日到四日,期市休市,今天一开始,在开盘前的集合竞价阶段,老倪就带着几个空方主力,一阵猛打,21510开盘,比前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下跌了0.42%,开盘之后,一度下跌到21450点。
毛总有些吓坏了,打电话问任溶溶,还能够:
“大王,我亏惨了,顶不住,已经撤了。”
屏幕上静悄悄的,老倪倪大王,没有理睬任溶溶或者毛小毛,他也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盯着今天的盘面,他心里在骂着交易所,骂着这五一假期,激战正酣,怎么他妈的就停下了,还一停就停四天。
老倪知道很多的空方都已经撤了,环顾整个战场,好像只有他这一路大军,老倪心里在骂,就剩我一个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大王。
老倪遙想起当年,有一段时间,柯桥的涤纶线很紧张的时候,老倪放出风去,和所有供应商说,不管什么价格,我都比人家贵五百一吨收购,进入柯桥的涤纶丝,就这样都进了老倪厂里。
其他厂一边苦于没有原料,生产停了下来,一边又患得患失,在计算要不要跟进老倪的时候,整个柯桥,只有老倪的工厂在满负荷生产。
老倪那时其实没有什么钱,他不得不每天到处奔波在借钱,用以支付那运送进工厂的一车车的涤纶丝。
结果,这一轮涤纶丝的短缺,造成了柯桥的面料全面上涨,老倪多花的那五百一吨,又让他翻倍赚了回来,就那一役,老倪开始甩开同行,一骑绝尘地往前走了。
老倪坐在那里盯着盘面,他觉得自己当年的那股豪气,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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