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位重臣,能留则留。
此时此刻的古云奕当真不是为了段恒着想,他想的是,独孤柔还没怀上孩子。
他想的是,独孤柔若怀上他的孩子,若生下来,若登基,那将是他为淮阴侯府做的,最光耀门楣的一件事。
淮阴侯府的荣耀,到底还是要靠他。
可惜的是,段恒竟没有如他所愿……
我们总说世事难料,其实难料的是人心。
尤其是那些看着一个比一个正常,心里一个比一个变态的人,他们的心里,住着魔鬼。
当然,段恒没有因为凤天歌一袭话就改变主意,他有他的思量,亦有他的顾虑。
他还要等一个人。
这一等,便是三日。
玄武大街,金翠楼。
言奚笙对于笔迹鉴定的进展,毫不关心。
他只关心胭脂昨晚有没有睡好,今晚想吃什么,明晚还会不会让他赖在归梦阁。
他对胭脂从未死心,有时候爱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
好在,胭脂对他并不反感。
这就够了。
又到酉时,金翠楼下莺歌燕舞,姑娘们淡妆浓抹,挽发待君,热闹非凡。
归梦阁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言奚笙在为胭脂作画,待其收笔,胭脂有些疲累的揉揉雪肩,起身走过去时不免惊叹。
到底是历届太学院里的骄子,画功堪比大能。
“相爷将胭脂画的这样美,连胭脂自己瞧着都有些自惭形秽了。”那画卷上的女子青丝墨染,点点紫色流苏在发髻间欲隐欲现,肤如雪白,清波流转,一袭梅花百水裙,外面披着烟罗薄纱,绝美如仙。
“你就是这样美。”言奚笙搁笔,抬头看向胭脂。
不管是酒家的胭脂,还是风尘的胭脂,哪怕是对他有所图的胭脂,都是他最爱的胭脂。
胭脂浅笑,“相爷过奖。”
“是真话。”言奚笙很明显感觉到此行,胭脂对他的态度不似初时那般敬而远之,反倒有些刻意接近,欲拒还迎。
但这并不妨碍,他爱这个女人。
“丁丁备了酒菜,相爷过来坐。”胭脂的视线从那张画像上移开,转身走到翡翠桌边。
言奚笙自是跟过来,同坐。
就在胭脂执酒之时,密道入口突然传来动静。
胭脂握着酒壶的手下意识停顿,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玉婵,除了四海商盟的人,就只有玉婵知道这条密道所在。
而四海商盟的人知道言奚笙近段时间赖在归梦阁,根本不会以这种方法跟她联系。
悬在珠帘上的那颗紫色珠子又抖了好几下,说明密道里的人很着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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