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忽现,拱手,“启禀王爷,孔武已经启程。”
“他早该启程。”顾北川手里攥着一张来自大齐的密件,庚博远亲笔,“没想到庚博远折的这么快……”
“属下得到的消息庚博远只是入狱,难道?”黑衣人震惊。
“刺字流放。”顾北川微皱眉,“以庚博远之才,实不该是这种下场。”
“王爷,庚博远知道的太多,是不是……”黑衣人突然拱手,虽欲言又止却声音寒冽。
顾北川如鹰隼般的眸子猛然狠射过去,冰冷气息瞬即迷漫在整间书房。
“属下知错。”黑衣人叩首。
“庚博远无过,接下来的路……”顾北川沉默片刻,“由他自己走吧。”
黑衣人不敢反驳,“那流刃?”
“庚博远信中所提,于赛金花那里得到一条秘密武器的线索,故派流刃追查。”顾北川将手中密件销毁之后,看向黑衣人,“去信柴怡,静守在皇城,没有本王命令,不许出手。”
“是。”黑衣人领命。
待黑衣人离开,顾北川身体重重靠在椅背上。
庚博远呐!
你这样选择就真的觉得,不可惜么……
情爱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皇城郊外,十里凉亭。
赛金花一身素色短褂下配一条棉麻的褐色长裤,背上背着一个包裹。
脚下,踩着一双绣鞋。
哗啦的铁链声隐隐传进凉亭,她突然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二十七年来,她从未看到庚博远这般落魄的样子。
瘦削的身体,手脚皆锁着铁链,脖颈上顶着偌大枷锁,平日里梳理整齐的发髻有些几绺白发垂下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赛金花分明看到庚博远左脸刺字,伤口还未愈合,血痂留在脸上。
曾经也是少年风流,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赛金花缓缓走出凉亭,一步步走向庚博远。
数十步的距离,竟会让人觉得无比的漫长……
这一刻,被两个衙役押在前面的庚博远亦看到了赛金花的身影。
眼前的赛金花一身朴素,原本在她身上最不显眼的翡翠珠钗,此刻却成了她身上唯一珍贵之物。
看到赛金花朝自己走过来,庚博远有些迷茫,亦彷徨。
现在的他,多不堪啊。
“博远。”赛金花终是走到庚博远面前,开口轻唤。
庚博远眼中闪过一抹避退的目光,停下脚步,“你来送我?”
自那晚赛金花到天牢里看过他,直到他受刑从天牢出来走到这里,庚博远不敢奢求,可他真的很想再看赛金花一眼。
哪怕一眼也好。
“我是来送你。”
赛金花紧了紧肩上包裹,抬头时那张倾城绝艳,哪怕岁月流逝却依旧美丽端庄的容颜,露出一丝浅淡又温暖的笑意,“我先把你送到濮阳,你比我年长五岁,身体又是这个样子,我还能先把你送到天上,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棺材里躺着,我会守着你的坟,每天都去……”
“小钗……”庚博远停下脚步,眼眶微红。
赛金花原本已经走在前面,回头时却见庚博远站在原地,“怎么不走?”
四目相视,彼此眼中皆盈溢出如水雾般的泪光。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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