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狐表示他经历的磨难也不少。
忽然有了共同语言,江逸跟苏狐就‘大逃亡’一事展开深入讨论。
这一讨论便有些不可收拾,从日上三竿讨论到日下西山,江逸告诉苏狐一个秘密,想当初他刚入师门时不过七岁,声音响亮又好听。
那时除了大师兄,剩下四位师兄皆在,他们每日研究如何逃跑,可每每因为他声音太大而失败。
一失败,四位师兄就轮番揍他。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敢大声说话,久而久之,他便不会大声说话了。
蜀忘忧平日里与他的对话是这样的。
‘嘴里含糖怕掉?张嘴说话不会?你是怕震死我?来来来,求震聋!’
说也奇怪,这事儿明明是他四位师兄造的孽,江逸却偏偏算在自家师傅头上。
没别的,那个时候四位师兄也被师傅打的非常惨……
如果不是苏狐打断,那些如梦魇般残酷的过往江逸长话短说也能说上三天三夜。
“师兄……”
“那次我们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
“师兄师兄!”
“什么?”
“师傅叫我进去了。”
江逸不以为然,“我怎么没听到?”
下一秒,当苏狐手指朝天的时候,江逸在头顶的歪脖树上仰望到了师傅矫健的身影。
十年不见。
师傅,老了……
时间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东西,再深的感情跟恩义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退色,不管幸或不幸,每一段际遇总会有自己的走向跟结局。
顾北川入皇城的日子,终于到了。
皇宫里,景帝倚在龙榻上,接过姚石端过来的参粥。
自上次被北冥狄‘气’晕之后,景帝对外一直宣称龙体欠安谁也不见。
可实际上景帝很好,除了有关佟兮的一切,他连记忆都恢复的七七八八。
御案之关键在于重新洗牌,现在的朝堂他不适宜插手。
“姚石。”北冥景轻轻拨动汤匙,“顾北川有七旬了吧?”
“回皇上,有了。”
“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北冥景无意喝粥,将其递回给姚石,“他折腾的是什么?”
“老奴也不知道,按道理,先帝对他算是极礼遇,他非但不知感恩,这么多年一直肆意谋乱造反,当真可恶。”姚石恨声道。
北冥景缓缓靠到床栏处,“父皇对他……你下去吧。”
姚石一向懂进退,弓身退出内室。
北冥景独自呆在房间里,深黑目光渐渐冰冷如霜。
哪怕父皇对顾北川有偏颇之处,可以父皇的性子,作为旧贵族的一员,顾北川能活到现在便是父皇最大的仁慈。
他还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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