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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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水淼说过这事儿没两天, 宫里忽然来府上传话,兴元帝召杜逍进宫呢。

这说巧不巧的,张瑶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杜逍如今又不是官员,兴元帝没事召见他作甚?便是宗室,除了那几位有实权的大人,兴元帝没事召见过哪个小辈?

万事先做好准备, 在杜逍更换进宫的大衣裳时, 张瑶就瞧瞧把水淼的猜测给他说了,若是宫里当真有这意思,让他一定要见机行事。

杜逍跟着太监走后,张瑶在府里心神不宁的等着, 一直等到快下衙的时候才将人等回来。

“怎么这么晚?”张瑶焦急的迎上去, 杜煦也跟在一旁。

杜逍的脸色很难看, 让张瑶的心直往下沉, 难道没推脱掉?

杜逍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都是因为你这孽障!”

杜煦很委屈, 我啥也没干啊, 干啥呀就又怪我了!

张瑶沉声问道:“怎么回事?真定下了?”

杜逍知道媳妇儿在问什么,郁闷的答道:“没有。皇上是漏了点口风,我装傻当做没听懂,皇上就没再提了。”

人家好歹也是公主好吗?想要求娶的不要太多, 如今还没定只是因为要求高,要是放低一些要求吧,你看着吧,求娶的人家能从京城排到直隶。

张瑶狠狠地松了口气, 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那你做什么这种脸色, 故意吓唬我不成!”

杜逍哭丧着脸:“你就没发现少了什么吗?”

张瑶上下打量他, 纳闷道:“少什么了?”

“我的画啊!《日揽云山图》!让皇上抢去了!”杜逍愤愤地道,“本来我是根本不会答应给的,可皇上提到这个孽子!我能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把那副画拿出来挂在了御书房!”

他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真的是一步三回头,这种得意之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心境缺一不可,否则这些年他也不会只得了两幅,如今却被人生生抢去一幅。

杜逍心里甚至怀疑,皇上其实根本不是看上他这儿子了,而是看上了他的画,只是用儿子的事儿来骗他的画罢了,否则传他进宫的时候怎么会让他带上画作进宫呢。

若不是顾及到媳妇儿,老实说,当时他真的想把儿子送出去,把画要回来。

张瑶被他这幅生无可恋地样子逗笑了,揶揄道:“画难道还没你儿子重要?”看他实在难过,就安慰道,“没事啊,你就当,皇上是在给你打广告了。你想想,挂在御书房欸,进进出出地得多少人看见,过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知道皇上喜欢你的画,你大概率能青史留名啦!”

杜逍被安慰到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可那是我最好的作品,他可以拿别的啊……”

“没事啦,别伤心啦,难道你认为自己以后再也画不出更好的了吗?”张瑶使用激将法,“这样的就是你的巅峰了?老实说,这两幅虽然不错,但还比不上那些书画大家欸。”

被媳妇儿这样说,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杜逍腾地坐起:“谁说的,我肯定能画出更好的!哼哼,到时候我要好好藏起来,看都不给他们看一眼!”

“好好好。”张瑶跟哄孩子似的把人哄好了。

杜逍去书房安置他那些画作,杜煦在父亲走后,才跟他娘嘟囔:“爹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了。”比我还不如。

张瑶瞪他:“你爹也是你能说的?”

杜煦闭嘴了,得,他就是个外人。

警告了儿子,张瑶又问他:“你媳妇,你想要什么样的?”

说起这个杜煦有些脸红,但这些年好歹也是被张瑶熏陶过的,因此还是别别扭扭地说了自己的喜好:“我喜欢有才华一点的,到时候我作画她题诗,我泼墨她弹琴……”

憧憬地十分美好,就是一点不接地气,完全没考虑过柴米油盐。

不过如今家里的情况能支持,而且杜煦这些年跟着在外头跑,也不是没吃过苦。张瑶也不会强行要求孩子一定要吃苦:“行吧,等我好好跟你姨妈、舅母她们打听打听。”

多年不在京城,如今许多人家她都不认识。

将这事跟姐姐、大嫂一说,两人都是同一个反应:“哎哟,这可不好找。你要是找那端庄大气能打理家业的,我立时就能给你说出一长串来,漂亮的也不少,只这有才华,得什么样的才算有才华?”

张瑶想了想自家儿子那要求:“怎么也得精通诗词吧,琴棋书画略有涉及,通一样即可。嗯,差不多像敏儿那样子?”

两人对贾敏都还算熟悉,当年贾敏在闺中的才名也不是盖的,登时看张瑶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你这是想找个儿媳妇啊,还是想找个仙女回去供着呀?”

张瑶心里吐槽,儿子喜欢她有啥办法,再说不是她说闺蜜坏话,贾敏以前那样儿,能算是仙女吗?

嘴上还得说:“嗨,这不主要还是想让孩子们能说得来话吗,我家那小子就对这些感兴趣,我能怎么办呢。”

两人摇头,觉得她未免太宠儿子了些:“难怪到如今还没定下,你这人选,可真不好找。”

可再不好找,两人也没推脱,她们如今不太出门社交了,就叫来儿媳女儿询问,谁知这问了一圈还真没问到合适的人。

除了极少数就爱学习的学霸,大多数孩子谁愿意去钻研学习啊,古代的女孩子就更是了,家里对她们又不像男丁那样要求,只要管家之类的学好了,其他的还不是想学成啥样都行?全靠自觉!

得吧,这就只能慢慢踅摸了。

张瑶开始慢慢出现在京城的社交场上,但去了几回就有些懒得去了,倒不是被人轻慢,杜逍如今虽然不做官了,但他的画在御书房挂着的消息在京城已经传开了,所以唯一的儿子杜煦还是挺抢手的。

主要是如今对儿媳妇的主流要求就是贤惠之类,有些人家甚至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很少有人家专门为女儿延请先生的,所以大家在谈起各家女孩儿时,多说的也都是管家绣活性格这些,几乎不谈论谁家女孩有文采,这样的场合去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张瑶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个重任交给杜逍算了,他常参加文会,这里面的与会者大多是真有才的人,一般这样的人家家里孩子有才的概率也大些。当然杜逍一个大男人不能上来就问人家女儿的情况,但可以先试探这些人作为父辈对“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想法的看法,若是对这样的观点嗤之以鼻的,那很大概率家中的女孩儿会受到很好的教养,到时候,她再出面去与人家女眷接触,效率就高多了。

杜逍对媳妇儿做事儿的思路从来都是佩服的,她永远能想办法把事情分配出去,让自己更轻松。

身为好相公的他,只能再次频繁地奔波在各路文会中。

张瑶在为儿媳妇发愁的时候,在遥远的巡盐御史府中,林如海正与儿子商议进京之事。

林柏不太乐意:“父亲,我们兄妹三人如今正在孝期,如何能出门进京。”他们都走了,这偌大的府邸可就剩父亲一人了。

看着林如海花白的头发,林柏眼眶有些酸涩,母亲的突然离世,对他打击很大,实在不想再离开父亲膝前。

林如海哪能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心下感动:“好孩子,父亲知道你孝顺。你如今也不小了,已经成亲,若不是你母亲去的突然,这时候你应该已经中了进士,在翰林院任职了。”

林柏去岁下场考过秋闱中了举人,本打算年过了就赶往京城参加春闱,谁知道年还没过,贾敏就没了,他也只能在家守孝,等待三年后的春闱再下场。

林柏当然不在乎这些,他宁愿用一辈子考不中来换回母亲,但这话不能说,母亲离去前,最难过的就是耽搁了他的前程。

林如海叹了口气:“你过几年就要踏入官场,有些事为父也不瞒你,如今朝堂看似稳定,但暗中已起动荡。江南这边…”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的太清楚,含糊道,“…上面可能要大动,你们在这里,为父不放心。”

林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几年林如海也常将他带在身边教导政事,闻言难掩惊讶:“要动盐?”

林如海点点头。

“又要打仗?”林柏追问。

林如海摇摇头:“为父不清楚,这也不是为父该关心的,为父的职责只是监察盐业。”

林柏沉默了,想明白父亲的安排是最好的后,有些沮丧的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会护好弟弟妹妹的。”

林如海安慰道:“放心,为父都有安排。都转运盐使杜大人的夫人你是见过的,她这次也要携儿女回京,我已托人带信去,拜托杜夫人带你们一起上路,为父也放心些。”

“儿子知道了。”林柏孺慕地看着父亲,“父亲也要一切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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