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鼎岳沉默不语，反倒是卓云仙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抬起的墨笔轻轻放下，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想。

“你……为，为什么！？”

韶慕灵的修为被禁锢，体内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被血剑吞噬。可是她的眼中并无半点恨意，只是悲伤与痛苦，或许还有一丝悔意。

黑袍男子轻柔的抱着韶慕灵，语气深沉道：“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可你即便再如何憎恨我师尊，也不该覆灭朝圣山，更不该毁掉整个太玄洲……”

顿了顿，黑袍男子面露回忆之色：“我本来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师尊待我如亲子，师兄师姐他们视我如手足，朝圣山是我长大的地方，你也有家，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的……我虽然是叛逆，可我毕竟是人族。”

说着说着，黑袍男子眼泪滴落，落在韶慕灵的脸颊：“我这一生，亏欠的人太多，可该还的，我都已经还了，唯独欠你的情，我还不了。”

“所以你要杀我？”

韶慕灵眼神有些涣散，似哭似笑，似疯似癫：“玉飞尘，我韶慕灵纵然对不起天下人，却未曾辜负过你，但你却要杀我？！”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同样充满了痛苦：“这些年，你在太玄洲所做的事情，萧亦然都已经跟我说过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都是我的错！”

萧亦然复杂的看着韶慕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年韶慕灵以卓玉晚父亲的性命相要挟，萧亦然不得不潜入禁断天渊之中，为韶慕灵寻找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朝圣山曾经的天骄弟子，威压一个时代的存在——玉飞尘。

幸运的是，萧亦然凭借韶慕灵给的信物，九死一生最终找到了玉飞尘。

萧亦然本以为玉飞尘被朝圣山镇压于此，对朝圣山怀恨在心，没想到玉飞尘居然会反过来向韶慕灵动手。

……

“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关鼎岳忽然开口，老泪纵横的看着玉飞尘。

见到如此一幕，周围之人满脸惊愕？！完全不明白什么情况！

黑袍男子摆了摆手道：“关伯，好久不见，很高兴出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熟人是你，不过我已被师尊逐出师门，‘少主’二字就不要再提了。”

关鼎岳坚持道：“当年的事情，错不在你，圣主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其实圣主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你。”

黑袍男子神情平静道：“我知道，师尊所承受的痛苦，比我更多……只是他的性子你也清楚，他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更改。”

“……”

关鼎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别人眼中，他关鼎岳或许是朝圣山的右使，高高在上，地位超凡。可实际上，他只是太玄圣主跟前的一个仆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左右太玄圣主的决定。

“尘哥！”

韶慕灵气息渐渐虚弱：“你杀我，我不怪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可曾爱过我？”

默然片刻，玉飞尘认真的看着对方：“慕灵，我从未骗过你，我曾经爱过你，现在……依然爱你。我虽还不了你的情，但是黄泉路上，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但愿来世，我们能够重新开始。”

说罢，玉飞尘紧紧抱住韶慕灵，将她身上的血剑一起刺入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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