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豫猫脸一僵。
祝大人的血?
这血不是她的?
宗豫转头看向抱着他的祝星。
祝星弯着眼睛,似乎看懂他眸中的质询,无奈地道:“说了我没事的,傻小鱼,吃饭吧。”
宗豫被祝星放在桌上,又被她摸了好几把,后知后觉他被她戏弄了。
什么心地善良的小仙女,都是假的。
这一刻宗豫无比确信祝星完全不是她平常表现出的那么柔弱无害。
她就是朵白切黑的黑莲花。
宗豫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也不是真生祝星的气,只是陡然一天醒来不见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样很不好。
祝星将头上的发髻拆了,首饰也摘了,任由长发披散着。她换了件淡紫色的长袍,袍子领口和袖口缀了一圈白毛,衬的她多了几分甜美。
她再过来时宗豫的猫饭已经吃的差不多见底。
祝星从茶壶中倒了一碗温水,送到宗豫跟前:“多喝点水。”
宗豫复杂地看她一眼,赏脸地舔了两口水。
一人一猫算是和好。
夜色渐深。
祝星房间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完全不似平日那般稍开一部分透气。
外面的风声忽得大了起来,宛如鬼哭。
“今夜的风真大啊,小姐。”青椒往盆里添炭,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不禁感叹,“还好您提前提醒了夫人和大公子,不然他们两个肯定要冻害病。”
宗豫蹲在祝星的肩上跟她一起看《周国史》,这书无聊得紧,不知道祝星为什么能看得津津有味。
祝星翻了一页笑:“还有四日便要下雪了。”
“四日?”青椒瞪大眼睛,“小姐,今年的雪下得也太早了些,还没过年呢。”
祝星点点头看手上的书页:“是呢。”
北风呼啸而过。
医馆内小童讲煎好的棕色汤药交到祝刘氏手中。
祝刘氏用小勺将汤药一勺一勺地送到祝县令口中,喂完又用帕子为他擦净嘴角的药渍。
令人欣慰的是祝县令虽然又昏迷过去,但能吞咽,喂药并不是问题。
只要能吃药,人就能慢慢康复。
医馆内已经走了不少人,官府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该领罚的领罚,该管事的管事。剩下的人留在这里还不走,目的是什么倒也不难让人猜测。
祝刘氏将药碗放下,不安地看着周郎中:“周郎中,我夫君他怎么还没醒。他会不会有什么……”
“不会。”周郎中没好气道,“你那侄女儿本事那么大,能拔刀不见血,你还怕什么?”
祝刘氏听到周郎中如此称赞祝星,心中更加难以言说。
当日她夫君要上山接祝星,她那时还不乐意。
多亏了当日她夫君结下这善缘。
周郎中看祝刘氏怅然,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疑惑发问:“祝夫人,不知道令侄女儿是从哪学的这一手医术?”
医馆中其余人也竖起耳朵听。
祝刘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最近才到我这儿暂住,我也不知她有如此本事,不然当时也不会百般拦着她了。”
周郎中愕然,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他刚想说话,外面便刮起了巨大的风。
医馆门前的厚重门帘被风吹的直接飞了起来,狂风从缝隙中鱼贯而入,门内的炭火几乎直接被吹熄。
祝刘氏忙把被子往上拉,盖住祝县令的头,防止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病。
医馆中两个小童忙将门关上,又上了门闩,这才抵御住冷风。
“这反常的天!好突然的风!”医馆内有人被刮了个灰头土脸,愤愤道。
“可不是么。”周郎中接话。
祝刘氏攥着被子,突然想到少女方才的话。
“再过半个时辰有大风,婶母注意保暖。”
祝刘氏粗略一算,现在正是祝星说完话后的半个时辰……
怎么可能?!
………
祝长弘秉烛夜读,花窗半掩。
“星姑娘那里送了饭么?”见小厮回来,祝长弘问。
“大姑娘已经派人送了。”
话音刚落,外面狂风大作,花窗被吹得摇摇欲坠,桌上没被砚台压住的宣纸随风飞舞。
小厮忙关了窗。
“今夜的风果然好大。”祝长弘一面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一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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