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邓长年他被这样的“敌人”害死了,那死了也就死了,她根本就不会为他有半点儿难过!
沈柔凝眼中阴云翻涌,很快就平静下来,变成了夜色一般的幽深,映着点点微红的灯火
沈端榕默默地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抹了抹眼泪,心情显然平复多了
他看向沈柔凝,道:“姐,待到大悲寺的时候,我要去提醒邓大哥,让他小心些”
“恩”沈柔凝摸了摸他的头,道:“榕哥做的对”
“邓大哥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沈端榕眼中还余有一些泪光,神色却格外坚定,握了小拳头,道:“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邓大哥”
“我也相信他”
沈柔凝缓声说罢,牵了沈端榕的手,继续往外走去她将人送回了清风院,又小坐了片刻,听沈端榕絮絮叨叨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听到沈四老爷也回来了,便向其辞行道了晚安
临走之前,她带走了邓长年送过来的那副名画
大悲寺
大悲寺并不在佛门圣地钟山,而是在建宁城的北郊,距离建宁城更远一些的云雾山云雾山周围水网密布,平日里云雾就多,而若到了入梅之日,这云雾山更是水雾升腾,入之沾衣,湿湿嗒嗒的,难受的很
这里的潮气特别重一年到头,几乎从未有过干爽的时候尤其是炎炎夏日,又热又闷又湿,简直能让人喘不过气
潮气重,无论什么东西,都格外容易霉
因而这附近居民很少,只有几户渔民而建在云雾山半山的大悲寺,若非这里云雾弥漫多少能有些出尘仙缈之意,只怕根本就维持不下去
沈四老爷领着一双儿女站在船头
“你们小心些”沈四老爷担心地道:“你们别看这河道很窄水流又稳,但听说这里的河水可是很深的加上水草又多,万一掉下去,可不是说着玩的”
进入了三月底,江南处处都是春日盛景眼前河道上更是早已经铺满了嫩绿的水草,浓密的很有些时候,若非是有小船拨开水草驶过,轻易都看不出那还是一条水路
“这位老爷说的是”船家是一个瞧着四十来岁的黑瘦汉子,他骄傲地道:“若非是云雾山当地的渔户,进了这一片大泽,根本就找不到路!”
“当年太祖皇帝就是得了我们渔民的帮助,才在这里困住了前唐十万水军!当年前唐的兵,可是死了一半还要多!这里三百里大泽,哪一处水道没填人!”
“小的听小的爷爷说,这河道里的水草本来没有这么密,只因为有了那些当兵的血肉做肥,才越长越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