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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哭上了？”胡玉茹笑得越发得意。

福灵心里对自己发狠道，要哭也不能在她面前哭。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胡玉茹，突然扬唇笑了。

胡玉茹轻蔑看着她：“时哭时笑的，想要装疯卖傻不成？”

福灵笑道：“如果明庚不喜欢我了，你还怎么去要挟他？”

“要挟？”胡玉茹诧异道，“难不成你以为我留着你，是为了要挟明庚哥？你还没有看清吗？他再喜欢你，在江山与权势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听说他离开边城赴京的时候，你巴巴得追上去，对他痛诉衷肠，可他回头了吗？他肯为了你留在边城吗？”

福灵默然，胡玉茹哈哈一笑：“告诉你，你对我没有半分用处。”

“我既无用，你为何不杀了我以绝后患？”福灵冷笑着问道。

“我倒是想呢。”胡玉茹猛然咬牙，恶狠狠看着她，“依我的意思，恨不能将你折磨至死。”

“那你为何不动手？”福灵笑笑，“你不敢，是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胡玉茹勃然大怒，起身冲了过来，两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因为胡兴，你的哥哥，他喜欢我，他让你留着我的性命，你不敢违拗他，对吗？”福灵既不挣扎也不躲避，声音嘶哑说道。

胡玉茹手下一松，退回去坐在贵妃榻上，扯过一块巾帕擦着手，笑笑说道：“你猜到了？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与我的一模一样？他刚到边城的时候，听说明庚哥对你颇为在意，本想杀了你打击他，可他按捺不住好奇，非要去看看你，看到你后就动了心思。

你也别得意，他并不是有多喜欢你，他打小就这样，明庚哥有什么好东西，他总是想方设法，要么占为己有要么毁掉。再说了，他已经娶妻生子，府里姬妾众多，你去了也就是个妾室。对了，他那个人素来喜新厌旧，等他厌了你，将你抛在脑后，我再杀你不迟。”

“看来我早晚难逃一死。”福灵掸一掸衣衫，冷静看着胡玉茹，“只是我十分好奇，玉茹姑娘要如何得到你的明庚哥？”

胡玉茹歪回榻上，高深莫测看着她，突莞尔一笑：“告诉你也无妨，你离开那日，云居寺突然失火，你和静慧师太都已葬身火海，我也被烧死了，咱们一起死的，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福灵郡主，也没有胡玉茹了。

待到明庚哥登基，大军离开边城，狄国残部会建起一个西狄国，西狄国拥有大量的香料珠宝，国家繁盛兵强马壮，可就是版图太小，他们想要东扩，一面收买明庚哥跟前的重臣，一面不停派兵侵扰他的边境。

于是他的重臣提议，为了两国交好，他应当与西狄国的长公主联姻，他向来为国为民大义凛然，一定会答应的。

西狄国的长公主花容月貌，对他满心爱慕，又精通用香之术，让他在床笫间欲/仙/欲/死，你说，他能不爱他的皇后吗？”

福灵点头笑道：“玉茹姑娘好盘算，只是，那长公主长得像他的妹妹，他一来下不了手，二来早晚会生出疑心，若是那长公主能换一张脸就好了。”

胡玉茹脸色一变，随即笑道：“长公主擅长装扮，顶多是容貌相似，他反而会觉得亲切，性情又相左，他岂会生疑？”

“倒也是。”福灵笑道，“只是这长公主太过善妒，嗜杀成性，但凡惹到她的，无一不遭其毒手，皇帝的后宫妃嫔如云，这长公主千万要按捺性情，别再随意杀人才好，免得被人发现端倪，露出本来面目。”

胡玉茹双眉挑起，饶有兴趣看着她：“我都杀谁了？你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你这回在云居寺杀了多少人，先抛开云居寺不提。”福灵道，“春秀，林氏，吕修诚，蔡芙蓉，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其中林氏乃是被你勒死后，伪装成上吊自尽，其余三人，均被你毒杀，用的毒都一模一样。”

胡玉茹更感兴趣，手支了颐侧躺回去，笑吟吟问道：“我为何要杀他们？”

“秦氏背叛了明庚，你毒杀春秀，是为了逼死秦氏。姨娘林氏喜欢上了明庚，而明庚待她与别人不同，你害怕明庚会宠爱她，下手勒死了她。而吕大人……”福灵顿了一下，“兴许是因为他利用欺骗了你，你下毒将他杀死，蔡芙蓉之死是刚发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多说了。”

胡玉茹双眸发亮，唤一声，吩咐道：“给她搬一把矮凳，让她坐下。”

福灵在矮凳上坐了，胡玉茹兴奋看着她：“你如何想到的？尤其是春秀，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会杀人，可有的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只要能想明白这个，就都明白了。”福灵道。

“那春秀与秦氏能算是人吗？”胡玉茹鄙夷得笑，“明庚哥放过了秦氏，我却不想放过她。那天夜里，我等翠莲姐姐睡着后，悄悄爬起来跑到春秀屋中，在她的茶杯里放了毒药，秦氏一直在房中坐着，我没找着时机，想着早起的时候再说。

后来春秀回来了，进门就跟秦氏哭诉，原来那郑茂田被明庚哥的手下吓破了胆，再不愿与秦氏有任何瓜葛，春秀说秦氏有了身孕，他不相信，过来夺了春秀手中的包袱转身就跑。

秦氏听了后跌坐下去，许就没有言语，春秀回到屋中，拿过茶杯倒水喝，喝下后倒地而死，我心想，春秀死了，秦氏已走投无路，先不急着杀她，只要看住她不让她跑了，再慢慢将她折磨致死，岂不痛快？谁知她自己倒明白，看到春秀的尸体后，回房上了吊。”

“就算春秀与秦氏死有余辜，那姨娘林氏有何过错？”福灵问道。

胡玉茹咯咯笑了起来：“林氏嘛，刚进府的时候十分惧怕，每日战战兢兢的，满脸凄苦，谁知与明庚哥一夜相处之后，她说明庚哥是君子，不强迫女人，又说明庚哥气宇轩昂，让人仰慕，每日都去打扫明庚哥的书房，睹物思人，知道明庚哥要回来，竟打扮得花枝招展，说夜里要陪着明庚哥去，我看不过她那狐媚的模样，勒死了她，将她挂在了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