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郎吓了一跳,但又不敢抬头看,兀自匍匐在地,畏畏缩缩道:“小人不知大老爷指的是什么?”
“你还会有不知?本官问你,三年前你可有一个牛棚,修在村外的田埂处?”
祁大郎想了想,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后来那牛棚快倒了,我就换了地方。”
“牛棚快倒了,弄根支架支着不就行了,为何要拆毁重建?可见你是做贼心虚,到底做的什么勾当?还不从实交代。”
“小的不知道大老爷是什么意思?”
“大胆,给你如此坦白的机会,你居然不珍惜,那好,那就怪不得本官了。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打完之后或许就能想点什么出来了。”
在祁大郎连叫冤枉的声音中,几个衙役冲上来,将祁大郎拖了下去,一直拖到大殿外的月台之上,那里有一根宽大的长条板凳,衙役把祁大郎按在了凳子之上,用麻绳把脚捆在凳上,另外两个人则按住他的肩膀和手。两个衙役手持水火棍,朝着他的臀部腰部劈啪就是一顿猛揍,打的祁大郎跟杀猪一般的惨叫。
在堂下听审的祁大郎的浑家洪氏,心疼的跪在地上哀求,但是没人理睬。
三十大板打完,祁大郎昏死了好几次,被衙役用凉水浇醒了之后,两边一人一个架着,来到了堂上,把他扔在堂上趴着。
蒋峰厉声道:“现在你该知道是为什么要打你了吧?这一顿棍子总会让你想起什么吧?”
“小人,小人实在不知道老爷你要问什么?小人当时当真是拆了那牛棚,另外在别的地方修了一个,只是因为那地方风大,新修了没两年的牛棚,因为水把田坎泡软了,特别容易倒伏,这才拆了牛棚,难道这也是罪过吗?”
蒋峰一听,顿时浓眉倒竖,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吼道:“大胆刁民,居然敢质问本官,看来不让你尝个厉害的,你还当真不知道错,来人,上夹棍。”
祁大郎还从来没有到过衙门,也没见别人是怎么上夹棍的,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但是既然是刑罚,那肯定就不会有好滋味。
只见两个衙役上来,一边一个架着他拖了起来,让他跪在地上。接着又有衙役上来,用两根中间破开的原木,中间有两个窟窿,套在他的脚踝处,用牛皮绳绑紧,还剩一道三指宽的被腿撑开的缝隙。
准备妥当,眼望着高台之上的蒋峰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行刑!”
两个衙役立刻将手里的用一根小棍捆着的绳索开始像罗盘一般拧着,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两根木头逐渐合拢,紧紧夹着祁大郎的脚踝。木头越夹越紧,痛得他长声惨叫,行刑的衙役厉声叫道:“招还是不招?”
祁大郎哭诉着:“小人实在不知该招什么呀。”
于是又继续拧着,嘎嘎声中,祁大郎的脚踝顿时鲜血直流。耳边甚至能听见他脚踝骨头即将碎裂发出的瘆人的咔咔声。
这些衙役知道用刑到什么程度最合适,既不会直接将骨头拧碎,又会让对方极其痛苦。所以在这种即将碎裂到临界点停住,持续让他痛,把祁大郎痛得死去活来,昏过去好几次,又被凉水浇醒,他实在忍不住了,悲声喊道:“我招,求大老爷饶命。”
蒋峰这才冷笑说道:“先放开他。”
于是衙役便松开了夹棍,祁大郎瘫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脚,还没碰到,便杀猪一般的大嚎。
蒋峰厉声道:“现在你该老实坦白了吧。”
“小人坦白,小人曾经偷看谢寡妇在河边洗澡,看了三次。小的有罪,以后再不敢了。”
蒋峰眉毛一竖,惊堂木重重地一拍说道:“你敢消遣本官?本官是问你偷看人寡妇洗澡这等丑事吗?问的是你触犯王法的事,从速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祁大郎怔怔地望着上面的蒋峰,他本来想说自己真没有做这些事,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还会被继续用刑的。他实在痛的受不了了,于是便胡乱说道:“小的杀过一头牛,小人家的那头牛不是摔死的,是小的用石头砸死的,然后把牛肉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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