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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进华纳制片厂专门为《盗梦空间》剧组所划定的摄影棚，方云墨和渡边谦就被刚刚搭建好的布景区域给吓了一跳。

“我现在大概知道，传奇影业的那么大一笔电影投资，到底是花到哪里去了……”

看着面前宏大而复杂的宫殿……式水箱组，方云墨眼睛都圆了。

“我听说，诺兰导演是整个好莱坞最喜欢实景拍摄的导演之一……”

不光是方云墨觉得惊讶，连和他一起进来的渡边谦脸上的表情也是震惊居多。

在影片的第一幕场景里，柯布和亚瑟进入了斋藤的梦境之中，由于柯布在上层梦境中对水的感受被传递到了下层梦境，所以最终营造出了影片开场之后的第一个奇观——整个日式宫殿都被滔滔大水所淹没。

为了拍摄这一幕场景，诺兰不仅在摄影棚里搭建起了庞大的宫殿内部场景，而且还在环绕着宫殿的位置，足足布置了起码二十个大号水箱，只要按照一定的顺序依次打开阀门，就能够营造出洪水滔天的效果。

相较于如今好莱坞商业大制作广泛使用的CG技术，像诺兰这样的实景拍摄自然会更加的耗时耗力。

可谁叫诺兰如今正当红呢？

别说是在华纳制片厂内搞个洪水泛滥，方云墨估计就算是他突发奇想，要搞个火山爆发之类的场景，估计传奇影业的人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不过话说回来，方云墨总觉得渡边谦的表情似乎不仅仅是对于宏大布景场地的赞叹那么简单。

当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一出雕梁画栋的墙面跟前的时候，方云墨觉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为什么渡边谦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了。

日式的宫殿，没问题！

日式的装饰，也没问题！

可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突然冒出来一面雕刻着中式九龙壁的墙面，这就有大问题了好不好？！

方云墨和渡边谦作为深谙本国文化的东方人，自然知道以华日两国的历史恩怨，别说是搞出这样一栋建筑，就算是把两个国家的建筑元素单独拿出来放在一起，这都是件很奇葩的事情。

“瓦塔纳比先生（日语渡边的英语音译），我估计这位负责布景的先生应该只是对东方文化有一个极为模糊的了解，所以出这种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我明白，”渡边谦好歹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又不是二三十岁的愣头青，孰轻孰重这种事情他还是分得清楚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悲哀而已。”

“悲哀？！”

“是啊，”渡边谦深呼吸了几下，摇了摇头，“现在全世界的电影人都在说，未来十年，华国将会成为全世界电影产业增长最为迅速的地方，我还以为这些米国人好歹会有点敬畏之心，谁知道他们却还是这个样子……”

“对于米国人而言，这个世界真实是什么样子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方云墨悠然开口道，“哪怕是一只活生生的哥斯拉就站在纽约的时代广场上，但只要米国人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他们一样可以认为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那么庞大的生物……”

“……哥斯拉么？”出乎方云墨的预料，渡边谦在听说了米国人的死性不改之后，不但没有发火，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并且有所心得的样子，这也让方云墨对这位老兄的精神状态着实有点不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