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这乌鸦嘴……”
王越骂了一声,旋即快速起身,整顿兵马,严阵以待。
不多时……
轰!
一枚炮弹轰击在了海边的一处房屋,顿时,那房屋直接垮塌,人仰马翻,其间有惨叫声传出。
“快,教百姓们撤退!”
宁合雍高声吩咐,主动组织百姓撤离海岸边。
足足过了两刻钟,在诸多将士的配合下,海边的百姓快速撤离,紧跟着……轰轰轰!
几乎同一时间,一枚枚炮弹落在了海边的房屋、船只上面,四面大火!
又因为是在夜里,海边火光大作,便看不清远处,即便朝廷将士不断开炮,也几乎都落空了。
大战,亦或者说贼人不断开炮,足足持续了两刻钟,贼人才耀武扬威的嘶吼了几声,得意的撤退了。
王越、宁合雍则开始灭火、整理战场。
海边约一里左右的房屋,几乎都被打烂了,大火之后,仅余一堆灰烬。
还有渔船以及水师的部分船只,也都烧毁了大半。
一战失利!
损失倒还好,关键是……气啊!
麻离这边明明已经在尽力的防范了,包括渔民等,也都禁止出海,可到头来,贼人赶至,水师以及朝廷的兵马仍旧无可奈何。
怎么办?
只得忍着!
憋屈的忍着!
“打了一辈子的仗,唯有此番最憋气……”
王越牙齿嘎嘣作响,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上一次你儿媳作乱的时候,也挺憋气的……”
宁合雍看了看,本愤然的面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王越直瞪眼:“你笑甚?”
宁合雍忙是摆手:“没事没事,我随便笑的……”
他当然清楚,王越所说的上一次指的是米鲁叛乱一事,最终,还是自家儿子“牺牲”了自己,嗯……很好,还多个孙子。
一想到孙子,宁合雍面容收敛,也笑不出来了。
贼人滑不溜秋,四处作乱,即便将交趾这边的数万大军都集合起来,也未必能真正有效的遏制敌人。
这也就意味着自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提心吊胆的守着了。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何时才能……见一见孙子啊?
接下来的数日,丛林中的贼人又作乱四五次,海上的贼人也来攻打了两次。
经过多重防范后,伤亡损失倒是不多,就是太过恶心。
打不着啊!
就像是一条被拴着的狗嗷嗷乱叫,虽没什么伤害,却着实叫人厌烦。
很快,一封奏报传回朝廷。
得知消息的弘治皇帝不知觉间已是愁云惨淡。
南边的事态,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说不好听些,几乎就是被动挨打,想要还手……却是打不着敌人。
海贼,山贼,四处横行。
这……便是强明吗?
“而今大明虽是强盛了许多,却是处处漏风,诸多危患犹如随着大明而长大的伤口,麻烦了呀!”弘治皇帝叹息。
岂不麻烦?
偌大朝廷,雄兵百万,税收每年数千万,堪称是历代王朝之最。
就是如此,却拿那蝼蚁般的贼人无可奈何。
一如牛背脊上的苍蝇、蚊子,牛尾巴扫不到,便驱赶不走。
拿这等一脚可以轻易踩死的贼人,毫无办法。
“而今……也只能指望那戚景通了啊……”
弘治皇帝闭着眼,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