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无论的华亭县还是整个松江府,都一片平和,乃至于无人再讨论数算等事宜。
数算,又有什么可讨论的呢?
跟着,大酒楼中,赶来的学子皆开始讨论国朝大事!
例如……水灾!
华亭县这边的滂沱大雨已经接连下了六七日,再这样下去,注定是要海水倒灌,殃及万千百姓的!
“苍天无眼啊,何以教我是江南百姓遭受如此灾难呢?”
“这个雨,没时候停的,但凡多下个两三日,注定涨大水,将所有农田浸泡!”
“华亭县这边种的可都是棉花啊,哪里成受得住如此暴雨、洪水的冲击呢?”
“定是朝廷出现了奸臣,才使得苍天发怒,致使洪水滔天啊!”
一个个学子感慨又愤恨着。
不远处,闻言的宁远暗自叹息。
问题,终究是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甚至先前的一些古人,在面对自然灾害的时候,总是容易将矛盾转移至朝堂。
苍天无德啊!
苍天为什么会发怒呢?
因为皇帝身边出现了佞臣,苍天都看不过去,特意降下责罚!
这等在后世可能是一片胡言的言语,在这当下,却是会引得无数百姓信奉。
莫说平民百姓了,即便是天下,不也多多少少的信奉这些怪力鬼神之事?
“江南一带……要完蛋啊!”
宁远一阵无力,猛的灌酒。
再跟着,约过了一两日,非是诸多学子,万千百姓那边也出现了诸多埋怨言语。
因为,大雨未停,且越来越大。
雨季,加上这滂沱大雨,可想而知,不多久,这松江府便会面临一场巨大的水灾!
水灾来了,这边种植的又是棉花,被洪水、大雨那么一泡,也就意味着,数个月的耕作劳苦……毁于一旦!
果不其然,又两日后,一场洪水来袭。
非是田地,诸多百姓的住宅、房子皆是被大水给冲泡了,损失惨重。
更可怕的是,在这场大洪水之中,还有数以万计的百姓逃难不及时,被那大洪水给吞没了死伤无数。
华亭县,一片伤亡,遍野哀鸿!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我等不过是佃农,好不容易种点地,何苦来哉?何苦遭遇此等洪水暴雨啊!”
“朝廷,一定是出朝廷出了问题!”
“对,尤其是那繁昌侯,他就是一个灾星,望向触动千余年来的儒家礼制!”
“这礼制都崩坏了,我等平民岂会不遭殃?”
万千百姓愤然不已,皆是将矛头指向了朝廷,尤其是那当朝为官的繁昌侯,宁远。
看吧,苍天都发怒了!
以为礼制崩坏之事,牵连了无数无辜百姓!
这……足以说明那繁昌侯有问题啊!
那繁昌侯,就是造成华亭县这边暴雨、洪水的罪魁祸首啊!
“诸位,朝廷,出了奸佞,我等应该如何?”
“当清剿之!”
“没错,朝廷的奸佞,有意破坏我大明的祖制人伦,此等奸佞,如何不该死?”
“该死!”
“该死,该死!”
有身着儒衫的学子愤然:“走,乡亲父老们,我们,去县衙讨个说法!”
言语落下,顿时一呼百应。
万千人马,朝着县衙赶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