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房县一阵大乱。
许多人都见到那一千二百里加急了,却没想到事态竟如此之快,整个县衙,倾巢而动,告知所有人,午时去城外听宣告。
就……好像是给那罪犯判刑似的。
诸多铺子掌柜皆是紧张不已,一些人甚至开始着手准备收拾行囊跑路,至于一些贫苦百姓,多是哭哭闹闹,跟着一些人见哭闹没用,也就逐渐老实下来。
午时渐近。
一道道身影如行将就木似的,不自觉间来到南门外。
倒也不必在意所谓的秩序了,胡乱站着,静等哪位杨大人宣告重要事宜。
眼看着一道道麻木的影子,城头上的知县也是暗自叹息。
莫管怎样,此等事宜已经不是他一个区区知县可以左右的了,那便只能看着了。
终于,到了中午时分,杨慎赶至,四下看了看,严肃道:“所有百姓都来了吗?”
“都来了……”
“去找!”
杨慎很直接,乃至不留情面:“今日,所有人,尤其是诸多百姓,必须到来,不来者……本官便将话放在这里——勿谓言之不预!”
感受着如此严厉的态度,那知县也是无奈,不得已,只好差人去寻人。
足足过了约两刻钟,又有数百人前来。
“狗官……”
下侧,有人开骂:“不想教大家伙活了是吧?好,你有要事传告是吧?传……今日……都别想好!”
“就是,老子老娘卧病,竟被尔等强行架来,都找死吗?”
“倒要看你今日说什么,凡敢对我房县百姓施压,老子宁死也不从你……”
一些个人直接放狠话,很是果决,浑然布局,也不怕死。
城头上的知县斜瞥一眼,见杨慎面无表情,便低声道:“大人……”
“下去!”
杨慎直接打断:“你,下去!”
那知县愣了愣,一时间也有点懵。
不是吧?不至于吧?
自己好歹是一任父母官,也要下去?
“怎地?”
杨慎侧目:“你要抗旨?”
那知县顿时一个激灵。
所谓抗令跟抗旨可是相差极大的两个概念啊,于是也不敢耽误,快速跑了下去。
杨慎再度巡视四方,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了那章程。
若说来,这章程主要讲的便是如何在房县这边推行免去农税的方略,然……这上面赫然盖着那陛下的大印!
那……当做是一份旨意总无碍吧?
跟着杨慎看了看,找出重点,力气十足的开口。
“告房县万民书!”
“而今啊,咱大明,表面上一片荣华,尤其是随着新税等事宜的推行,出现了许多乱子。”
“所以啊,咱也知道,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容易!”
“当然了,想来大家伙也可以看到,咱大明啊,富裕了那么一点。”
“既然咱大明富裕了那么一点,朝廷的银两也多了些,咱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教咱大明的百姓,少一些压力!”
话语,很是平淡。
以至于教下侧的十余万百姓都听的愣住了。
这是什么?
圣旨吗?
可圣旨得有那些奉天承运皇帝……等等的。
再不济……也不应该用这等再平常不过的大白话啊!
还有便是,那一口一个“咱”的……显然不是上面那位杨大人该说的话啊,明显就是以陛下的口吻传告要事!
这……到底是什么?
“大家发现没有,这情况……好像不大对啊!”
“咦?好像真是……”
“难道……没事?我的老天爷啊……”
下侧,一些百姓小声嘟囔着,一个个皆是提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