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睁眼,这才看清打她的人是谁。
她想躲,却没力气,头上汗珠大滴落下,每多一鞭,她的呼吸就越急促且微弱。
此刻,穆灵裳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意念,在鞭挞之下也不曾动荡。
凌顷……
似乎是听到了穆灵裳内心的呼唤,刚刚率领大军到达皇宫外的凌顷心口一痛,暗觉不好,抽剑直入,银光划破黑夜,城门守卫很快败退,众人直冲慕容翩的宫殿。
“杀!”
军士呼喊,震破夜空,刀光剑影,血影重重,许多太监宫女明哲保身,都趁乱背着银子逃出了宫。
慕容翩从睡梦中惊起,竟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小到金银首饰,大到镜子桌子,甚至他的鞋!都被偷走了!
听着外头兵器交打的声音,慕容翩瞬间酒懂了什么,他光脚下地,冲出殿们,拉住一个逃跑的太监,“皇后呢?”
第一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与皇后有关,就算无关,如此危险的地方,他也要带她逃。
太监还想逃命,却也被慕容翩抓的死死的,无法脱身,再加上他毕竟是奴才,遇到主子有种天生畏惧的心里。
哆哆嗦嗦道:“回,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啊!”
慕容翩见等了这么半天,就等出来这句没用的,气的把人一把推在了地上,“没用的废物!”
他转身离去,太监坐在地上,惊慌失措,身下甚至有湿润浸出。
慕容翩躲过逃跑的宫女太监,又逃过先行进来搜捕的士兵,最终来到御花园里。
这里还无人踏入。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白玉如可能去的地方。
不久后,他也出现在了琢玉馆。
此起彼伏的惨叫穿透门墙,钻入慕容翩耳朵里。
他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残忍了。
远处,一个搜捕的士兵在假山后撒了尿,惬意的走了出来,无意看到慕容翩走了进去,刚要去追,想到自己势单力薄,转身离开了那里。
慕容翩推开门进去,只看到一个不停挥动鞭子的背影,白玉如已经打红了眼,握着鞭子的手麻木而僵硬的抬落,不顾鞭下人的死活。
穆灵裳几乎成了个血人,已经被染的看不出了模样,冰凉的地面上,血液凝固成霜,如初绽开的花朵,妖冶而诱人。
她双目紧闭,嘴唇白的吓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布,布下依稀可见翻开的肉,翻开的边血液已经凝固,里面却是鲜红一片。
鲜血顺着她纤长低垂的手指凝聚在指尖,变成椭圆的血珠,滴下,落在地上,汇成一片血坑。
“够了,你非要把人杀了才行?”
慕容翩冷声呵道,把白玉如手里的鞭子夺走,她这才从疯狂中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切,她不可思议的捂上了嘴,回头对上慕容翩陌生而惧怕的视线,慌忙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玉如神情错乱,垂落的坐在地上。
不知是被满地的血吓得,还是因为她美好的形象在慕容翩的心里恐怕要粉碎了。
皇宫里哀声遍地,血流成河,凌顷剑尖指地,双眸染血,鲜血在他的剑下汇聚,身旁尽是尸体。
曾经繁华热闹的皇宫,变得死寂一片。
“找,给我仔细找!”
低沉的声音努力保持平静,可还是颤抖无比。
“是!”
将士们纷纷散去,一个士兵迈过尸山,来到凌顷身边,“将军,我在御花园看到了皇帝,不知道夫人在不在那,”
一番耳语,凌顷如得到希望般,一个人就往御花园方向冲去。
士兵连忙跟在后头。
经过士兵的带路,凌顷来到了那处废弃的宫殿。
看着半掩的们,他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咣当!
剑掉在地上,不是因为没拿稳,是拿不稳,
凌顷呆呆的看着脚下剐蹭过来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远处,那一团黑影,与血泊融为一体。
月光撒下,深红的血映着白色的光。
他一步步,步履沉重的走向那个倒在血泊里的身躯。
双眸也像挨了一鞭子,竟诡异的往下淌着血泪。
慕容翩从未见过凌顷这幅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白玉如亦是。
在她的角度,凌顷就像一个从地域里杀了一场而爬出来的鬼将军,背靠月光,面前尽是黑暗。
他终于半挪半走的来到穆灵裳身边。
凌顷的双眼在看清那张模糊不清脸的时候,轻微的转动了下。
砰!
他的双膝突然跪地,沉重的重量落下,惊起层层血花。
“裳裳……咱们……回家啦……”
他的双唇挣扎半天,最终吐出这几个字,几乎是同时,滚烫的血泪又夺眶而出。
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看得清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