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顷开口,嗓音已经被堵的模糊不清。
一颗眼泪掉落下来,晶莹如玉珠。
都是他不好。他如果再早点去,早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出事。
内疚与自责在凌顷心口化开,可即使再难过,他也要为穆灵裳办好葬礼。
他要这天下,陪她一起,消失在世间。
在凌顷看不到的地方,穆灵裳身上钻出一缕白烟,化为一个与她一摸一样的人。
不能被称作是人,那透明的身体,极轻的重量,还有令人看不见的特殊法术。
“傻子,你就是哭死,我也活不过来啊!”
穆灵裳半哭半笑的躺在自己身体上,瞧着凌顷还是那么小心,不免得有些心疼。
是她不好,平白被人抓了,还被活活打死。
如今想投胎也投不了,只能变成厉鬼,让他一个人落寞。
她飘起来,身体轻盈如羽毛,飘到抚柳屋外,思考良久,她还是进去了。
没想到看到了一个令她猜想不到的人。
李晖坐在抚柳对面,他们彼此眼中尽是情意,半点没有负心得仇恨。
这是怎么回事?
穆灵裳飘到房檐上,听着底下人的谈话。
“没想到这计划这么成功,让皇帝和凌顷自相残杀,咱们正好渔翁得利。”
穆灵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原来她竟是被骗了。被利用了。
面前的抚柳,美貌依旧,只是双眼中的清澈几乎不见。
“别高兴的太早,”抚柳机灵得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谁也没把我能赢。
“这还有什么,凌顷颓废成那样,我就说了到时候还有我的,看你们看不看。”
抚柳和李晖依偎着,李晖这个人阴险狡诈,恍然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虽然死了,可通过这么久。
她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两个人的狼子野心。
可她现在就是一个魂,伤心却无能为力。
忽然,穆灵裳想起了那几个人,眼光一亮,飞速的朝外飞去。
她很快来到了目的地,看着正在画画的化蝶姑娘,化蝶心无旁骛,沾水研磨,画画。
穆灵裳想了个办法,她打开窗子,让风吹近,吹的纸张沙沙作响。
化蝶疑惑,轻手抚过纸张,却突然间挂着的笔无端飞起,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写下一行行字。
她随着笔写出的字念着,逐渐惊心不已。
“白姑娘,是你吗?”
她朝着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轻喊,笔继续在纸上,写下一个是。
这下她彻底信了。
化蝶慌乱起来,虽然国破与她无关,可李晖也不是抚柳一个人的,她怎么能都霸占了去?
处于占有欲,化蝶决定,把李晖抢回来!
看着化蝶眼里的狠意,穆灵裳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要他们斗起来,李晖没有心思盘算,凌顷还是有发现他们阴谋的机会的。
在春满楼待了大半日,无人看管的穆灵裳又飘回了凌王府。
凌顷终于合了眼,他本没有心思睡,奈何在练兵的时候突然晕厥了过去,大夫说是气血亏虚,伤心难过而至。
他躺在床上,空落落的盯着房顶,只觉得身上一沉,有什么东西上来了似的,也不重,却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穆灵裳坐在他的胸膛上,拄着脸思索对策,却没想到一双大手随意的摸着她,惹得她脸瞬间红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凌顷,他到底是不是看不见她啊,怎么净往不该碰的地方碰!
穆灵裳被这整的没了心思,躺在他的身旁,安心的睡去。
凌顷做了个梦,很美好的梦,梦里他和穆灵裳躺在一起,睡的很甜。
他睡觉之时,穆灵裳正在纳闷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怎么会变成魂呢?
死了回归世界就好,这幅状态是怎样啊。
莫非,又是那个红衣服男人搞的鬼?
某初月七躺在另一个空间里,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纳闷,到底是谁在骂他?
他长袖一挥,面前出现一副景象,正是穆灵裳变成魂灵的模样。
“莫非,有什么势力,也插入进这场风波了?”
初月七猜测不到谁能过来参与这事,毕竟这是个费时间的差事。
只是对于穆灵裳这种状态,他也不会去管,让这个女人自生自灭吧。
初月七甩了甩头,似乎要把穆灵裳从脑子里甩出去,又闭上了眼睛,懒懒的睡去。
次日清晨,百姓杂乱的流离在何处,皇城的突然消失,对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以后不会再有人保护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