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秀捧着一花礼物,气得回头朝两个贱奴瞪眼:“你们看清楚了吗?你们看清楚,这是那些你们说的东西吗?这是吗?!不就想着是阿蓝的生日,才将家里不用的东西拿来的,真是的!”
阿山和阿里眨眨眼。
阿里忙装着肚痛:“唉呀,我这早上吃了啥,肚子痛,头也痛,是记错了。”
阿山忙向阿蓝陪笑脸:“这不是我们记错了吗?都是公子平时不用的,不值钱的。你得拿上,你不拿上公子回家会揍我们的。”
彰秀忙把礼物重新往阿蓝怀里塞:“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也没人用。我都抱上山了,当吃中午的午饭钱吧啊。”
阿蓝犹豫着接过花花绿绿的礼物。
阿宏走出屋来,站在旁边微笑:“彰秀公子,你来不送礼,我们也要给你午饭吃的。”
十七岁的阿宏如今已成人,清秀的面庞配着他淡金色的头发显得更加英俊,拥有一双和阿蓝一样紫色的眼瞳,深遂而明亮,只是,他的眼瞳紫色更深紫,趋近于紫薇般深沉。
每每看到他那头淡金色的头发,彰秀总会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他生在大徽皇宫,谁说他不是一名皇子呢?”
据说,大徽王朝的帝位继承者,除十二世帝皓星大帝外,全部都拥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如同咆哮的金色雄狮。
大徽王朝的帝王们,个个金发白肤,高大而英俊,体内流淌着英雄的赤炎大帝的勇敢血液,而他们的母亲,则来自是伟大的轩辕氏。
当彰秀的目光落在阿宏的头发上时,却感觉坐在白石庙前的格枝奕绿的脸色冷冷的,如同在薄雾中结成冰条的冷水,浸浸地碜牙。
当他回过头时,他看到的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孔。
他知道,阿蓝的娘亲自她出生起便成为活死人,不能说话不能动,但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他上山,他身后总会有一束冷眼在窥视他。
榆枫广跪在白石庙前,双手以白石相叩,坚硬的白石发出啪啪的声响。
格枝族的少女每当到了十二岁,便会由她们的母亲带领到族长或国王前面接受成人祝福。
但是格枝族最后一任国王、最后一任族长格枝奕绿失去语言和行动能力,成为活死人。此时,作为榆枫广便代替妻子来为他的女儿按照格枝族的传统举行成人祝福仪式。
“伟大的生育之神伊萨姆娜,伟大的赤炎大帝,我们最虔诚地请求你接受你的子民榆枫蓝的奉献!”
榆枫广持续地以手中白石相叩,白石发出铿锵而有力的清脆声音,在薄雾弥漫的坎加拉姆山密林中悠悠回响,如同一种久远的洪荒声音,传之于柔弱的小草,高大的枫香木和随风而去的蓝云。
从这一天起,榆枫蓝不再是随意撒娇嘻笑的小女孩儿,天空和大地之神,山川和树木之神,生育和成长之神,俱可作证:她,作为一个格枝族女人,可以婚配和生育。
格枝族远古祖先来源于神洲大地最西方的高山狨,这个古老的氏族从石器时代便崇拜白石,最先以制作精良的白石刀、白石斧、弹弓冲锋陷阵,成为勇敢的高山狨。
格枝族与榆枫族一样,都是多神灵崇拜,是信仰自由的自由民。
格枝族族民离不开白石。他们家家户户都会在屋侧建立大小不一的白石庙,从被冲涮得干干净净的河床上捡来坚硬的白石,供奉于屋顶的塔子上,屋里的神龛上,屋内的火塘旁,逢月逢节祭祀。
在屋外在森林中,他们也会在村外的山头上和神林中,以及所路过的每一个路口供奉白石。
不同位置的石头来代表不同的神灵。如屋顶和山头上的白石代表天神赤炎大帝,火塘旁的白石代表火神格瓦娜,田地里的白石代表青苗土地神等。
而最伟大的生育之神、成长之神伊萨姆娜,侧供奉在白石庙的最中间,那里有天神、地神、树神、火神及祖先神灵,每当初月、望月、孩子出生或成年、婚配,都会虔诚祈祝寿,燃香祭拜。
“伟大的生育之神伊萨姆娜,请赐给她繁衍后代、子孙绵延的祝福,请赐给她伟大的格枝族和榆枫族的所有祝福,让她手执格瓦娜最热烈的火焰,永往直前,恢复格枝族和榆枫族往日荣光!”
榆枫广说完祝词,便将双手掌朝天,再伏趴于地,头朝榆枫蓝,喃喃地说:“格枝族少君主,榆枫族有罪于你,让你生于不光明之地,长于不光明之室,无法为你带来荣耀的火焰!”
跪在榆枫广对面的阿蓝大惊失色:“爹,你怎么这样说,我是你女儿啊?!”
榆枫宏也吃惊地望着爹,他也是两族的子嗣,且是长子。为什么爹要对妹妹说这些话?
玛兰彰秀转过头去,显得尴尬万分,他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早就跑来找阿蓝的,他不应当看到榆枫广为女儿举行成人祭祀仪式。
榆枫族的七神崇拜和格枝族的白石崇拜,早在822年两族叛乱时就被禁止。如果现在雪蓝城的天威军知道榆枫广在此行大祭,会以叛国定罪。
而榆枫广明知他是南蜀玛兰氏,还在他面前大张旗鼓行祭,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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