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榆枫族和格枝族百姓走进雪蓝城的同时,便走进大徽朝廷设下的囚笼,两族三万人口抓捕。
天威军从俘虏中挑出三千妇人和孩子淹于蓄水池中,每日屠杀一百人,以此威慑从盖犹神山上下来的榆枫广和格枝奕绿。雪蓝城城头上的长枪上插满孩子稚嫩的头颅,蓄水池里浸泡着成百的孩子尸身。
没有人能在这种惨状中无动于衷。无数的妇人在蓄水池里抱着没有头颅的孩子哭天呛地,而他们的男人,被铁链锁在旁边观看。
三天后,榆枫广和他的新婚妻子,这对被诸神诅咒的夫妻,齐齐跪于雪蓝城下,签署服罪乞降书,并要求还在不庭山中抵抗的所有两族士兵放下武器。
从此,这个蓄水池被叫做血盐池,天旱时,纵使有满池的水也没有人再饮用一滴,天涝时,尽管这池里的水会四处横溢,流过东南城蜿蜒而去,也没有人会骂一声。
所有的人都知道,血盐池是冤魂遍布的地方,无数的母亲在这里心碎,数百孩童稚嫩的身躯在这里身首分家。
榆枫广和格枝奕绿的婚姻,导致整整两族一代男童殒命。
而仅仅十一年后,大徽朝廷又发出七星煞令,三星四方格局形成之时七天内出生的孩子,一个一个被丢进血盐池里。
然后,是十天,或者二十天,甚至一个月之内出生的男童,甚至家有七个孩子的贱民,都被诛杀。
血盐池成为雪蓝城平民和贱民的屠宰场。他们的废君主榆枫广只能躲在不庭山中长跪于地,听凭敌人的屠刀如同切割韭菜一样砍下孩子们的头颅。
二十七年后的今天,睿德殿下率领的天威军再次抓捕雪蓝城的孩童丢进血盐池,所有的人都会疯狂地想到前两次的大屠杀。
玛兰彰秀的玄黑壮马冲到血盐池旁边时,他跳下马,将马缰绳扔给后来的阿里。壮马打个喷嘴,人立嘶鸣。
“公子,你慢点啊!”阿里大叫道。
阿山策马赶到,跳下马将马缰扔给阿里,随着玛兰彰秀冲进血盐池。
“喂,今天该你牵马啊!”阿里在后面中气不足地吼,显然,阿山听见了但视若未闻。
“干啥的干啥的?!”两名天威军见有人闯进血盐池,长枪忽啦一下刺过来:“睿德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禁地!”
玛兰彰秀伸手抓住两柄长枪,逼视着天威军:“睿德殿下有没有说过我也不能来找我的家奴?”
两名天威军试图回拖长枪,却发现眼前的贵族公子力大无比,两人的力道均不是他的对手。
阿山站在玛兰彰秀身边,昂首挺胸地唱喝道:“大胆奴才,和你说话的是盐史令大人公子、南蜀王太孙蜀山依亲王玛兰彰秀大人,你瞎了狗眼吗?还不跪下?!”
两名天威军嘴张了张,松掉长枪,扑通两声单膝跪下:“见过玛兰亲王殿下!”
玛兰彰秀松开长枪。
两名天威军士兵被玛兰彰秀松手后的弹力后挫,头往后仰去,跌倒在地,又爬起来重新跪好。
旁边五六名守卫人犯的天威军士兵中,走出原雪蓝城狼牙卫都统烈山岩,单膝跪下:“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到此?!”
玛兰彰秀看着烈山岩铠甲上胸前纹绣的烈焰雄狮图腾,咧嘴大笑:“本公子还道天变得快,原来这烈山岩将军在雪蓝城驻防十年,也会一天从恶狼变成雄狮啊。”
烈山岩脸色平静地说道:“自睿德殿下驾临,雪蓝城已经没有狼牙卫。所有的狼牙卫都归属天威军统一调配。”
玛兰彰秀玩世不恭地笑:“好啊,反正玛兰氏也对这片地管得够久了。”
玛兰彰秀边说边朝血盐池走去。
烈山岩伸手拉住玛兰彰秀:“公子,此处都是铁烙贱民和木锁平民,公子身份尊贵,这地肮脏,怕污了公子靴子。”
玛兰彰秀将脸凑到烈山岩眼前,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随时换主子,本公子的家奴还没换主子!”
烈山岩喘着粗气,侧身闪过。
血盐池里拥挤着数十上百个孩童,还有一些舍不得孩童的父母,大多是贫贱的铁烙贱民和木锁平民,也拥挤在池里陪伴着孩子。暗黑的池水齐胸深,众人半截身子泡在池水里,哭泣喊叫不绝于耳。
玛兰彰秀将视线落在血盐池里拥挤的人头上,寻找着阿蓝和阿宏,嘴里阴沉地说:
“我父亲大人才递交辞呈,你们就将我的家奴抓来?就算我父亲大人不在雪蓝城为官,他也是南蜀王族,本公子也是王太孙亲王,岂容你等羞辱?”
“小人不敢!”烈山岩走在玛兰彰秀身后半个步子距离外,恭敬地说,“不知彰秀公子的家奴何以会被抓来?”
“狗奴才,本亲王也要问你呢!”玛兰彰秀虎目一瞪,将手中马鞭狠命一甩,重重地抽打在烈山岩身上。
烈山岩一动不动。
玛兰彰秀余怒未消地沿着血盐池边寻找阿蓝和阿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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