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即将到来,草木皆在次夏的南风中翘首。
“这中土,风景虽美,却也人多践踏,将好好的一幅美画蹂躏得斑驳陆离。为什么大家都要往这里挤呢?”玛兰慕儿感叹道。
“小姐,这人呢都爱往堆里扎,比如柴禾多火焰才高是吧?咱们南蜀山青水秀,到处是桑木人家,多美呀,这哪能比呢?”玛兰之河也感叹连连。
车后一阵嘈杂,数辆马车嘎嘎响着,赶车人“吁吁”地吆喝马儿,甩鞭抽在急驰的辕马上。
玛兰之河回头望去。只见车队后面的骑手一律铁甲黑披风,连胯下的战马也都披挂整齐,武士高高举起的旌旗上飘扬着两柄交叉的铁剑。
“小姐,这是枭楚国的车队,我们要让么?”玛兰之河小声而恭敬地问。
玛兰慕儿冷哼一声:“我们应当让吗?”
玛兰之河微笑:“小姐你是尊贵的王族,当然不必让道的。只是,如果他们要急着到前面去投宿,也是王族,老奴觉着还是让让吧。”
玛兰慕儿扭过脸,撩起帘帷看看快趋到近前的庞大车队,放下帘帷,冷冷地说:“他们急,便让吧。”
玛兰之河颔首,对赶车的贱奴道:“小姐吩咐,让行!”
前头赶车的家奴“吁”一声,勒紧马缰,朝侧边缓步让行。车后护驾的两个骑马家奴也勒紧马缰,暂停前进。
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冲到跟前,为首的枭楚国骑手勒马,执鞭之手举于额前以示谢意,再策马前行。
玛兰之河低垂着头。
庞大的车队足有十辆车之多,车队后面的骑手也足有上百人。车队扬起漫天灰尘,挡住玛兰慕儿的视钱,她端坐车中,对车外驰过的何许人根本不感兴趣。
待枭楚国的车队经过,玛兰之河再挥挥手,玛兰慕儿的马车复缓缓走到正道上。
玛兰之河也跳上车辕,与赶车家奴并坐,接过赶车家奴的马鞭,亲自为他的小姐驾车。
枭楚国与南蜀国几百年来势同水火,但在朝廷举行的重大仪式上,谁也不想生事,谁也不能生事,以免惹得天皇帝陛下暴发龙虎之威。
玛兰慕儿的美好心情被突然而至的枭楚车队打破,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天市垣有多大?这枭楚国是把什么人都往天市垣送吧?不是开御前会议吗?哪有这些闲杂人等去凑热闹的份儿?!”玛兰慕儿几乎是愤愤然、不假思索地谴责刚才那庞大的车队。
“小姐,天市垣是咱们南大荒戎洲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伟大的地方,有高耸入云的盟约塔,有天下最富贵的皇帝居住的长垣紫宫,比二十个雪蓝城还大,有十个南蜀王都大。”玛兰之河感叹说。
“天啦。那个,”玛兰慕儿想了想,始终不愿意说出枭楚国名,语露不屑:“他们为啥去那么多人?说不一定都是没进过天市垣的平民。去看热闹的是吧?”
玛兰之河明白小姐说的是谁,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说道:
“今年次夏季节的御前会议,是天皇帝陛下下旨令各国王族参加。所以,各王国的亲王,朝廷臣属,也都在往天市垣赶呢,大后天咱们到了天市垣你也就知道那城有多大了,人有多少了。”
玛兰慕儿被深深地打击了。人家枭楚国都是数百人的车队,而她,南蜀国玛兰啸之女,却仅有一个管家两个随从。
不仅如此,南蜀国安皇帝还仅派玛兰啸一人到天市垣来,显得太没阶品了。如果有一支比枭楚国还庞大的车队,而她,玛兰慕儿当然是车队里最尊贵的小姐。
“人呀,你从没见过有那么多的,城里到处都是平民商贩。这后两天,小姐会看到许多贵族的马车挤满了通往皇宫的玫瑰大道,当然,道路旁乞讨的铁烙贱民也多。”玛兰之河继续说。
“最讨厌那些铁烙贱民了,又脏又臭,像地下河的老鼠一样,赶不走,杀不完。”玛兰慕儿似乎嗅到了铁烙贱民身上散发出的臭气,拿了绣帛捂鼻子:“快别说这些贱民了。”
“那老奴说各国的王族给小姐听。荆南国老国王没有子嗣,唯一的公主在寿元宫为妃,育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这来自荆南国的幻珊皇妃是皓修大帝最宠的妃子,咱们得敬着些。”
玛兰慕儿心里暗暗设想了一下最受宠的郁玖皇妃的美貌,心生嫉妒,冲口而出:“她再怎么也会年老色衰吧?”
玛兰之河这次只好装聋作哑,继续说道:“咱们的好邻居枭楚国有三位皇子,皇太子婚配母族公主,二皇子下落不明,三皇子正当年轻,欲在各国寻找适龄公主,尚末婚配——”
玛兰慕儿完全没了精神,无精打采,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怎么会有皇子下落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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