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皓修将手中的玉制燕雕啪地朝淆公公砸去:“你个死奴才,难道一点点小事朕都作不了主,难道你是皇帝?”
玉制燕雕在地上砸破,玉片纷飞。一块价值上万金盾的珍宝便这样化为乌有。
淆公公吓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玛兰啸见淆公公为帮自己却被当场责骂,吸口气,说:“臣这便向陛下和各位臣工汇报雪蓝城去年的财政税收,只是臣在雪蓝城并未知悉要调任,各项事务并无交接——”
“好了,你那些报告谁爱看谁看去,朕没空在这听你信口雌黄。淆公公,既然玛兰大人在这,就将有关玛兰大人和南蜀的事提前说吧,也别按部就班。朕最讨厌什么规定,秩序,全都是狗屎!”
玛兰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淆公公说:“玛兰大人,你先请坐,容奴才先将南蜀事宜宣于后:着南蜀今年进锦二万匹,绢丝三万匹,棉及各种配饰五万匹,岁银五十万金盾。”
玛兰啸情不自禁地大叫道:“这不可能啊,陛下,去年南蜀已进锦一万五千匹,娟丝二万匹——”
澹台皓修冷冷地盯着他,打断他的话,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你也说了,这是去年的数,今年和去年当然不一样。”
“可是南蜀已无此国力,去年秋旱冬寒,今年粮食减产,蚕农将买粮度日,怎么可能交出比去年更多的锦和丝?”
澹台皓修眯起眼睛:“去年就天干了几天,怎么就算天旱了?作为大徽王朝的财政大臣,难道你连这点税都收不起来?”
玛兰啸拂然:“臣不做这财政大臣也罢。”
澹台皓修冷冷地说:“这是国家,朕是皇帝。做或不做由不得你,但不管做与不做,这南蜀的税收就在你头上了。”
澹台皓修打了一个哈欠,显得有些疲倦,站起来说:“这御前会议也没意思极了,朕要回去补磕睡,你们继续接着议事。”
众皆惊诧,看向烈山照。
烈山照的脸色变得紫黑一片,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暗天空。
澹台皓修拖着显得沉重的肚囊走出龙椅,数名金枪手走上前,护在他周围。淆公公双手捧了传国玉玺,另一内官恭腰上前捧了玉钺兵符。
终于,烈山照站起身低头恭送天皇帝陛下。
一阵金铁交击声,众人也随之起立向澹台皓修行礼。
“臣等恭送陛下退帐!”
澹台皓修懒洋洋地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算是示意众人免礼,拖着疲疲塌塌的脸色走向门口。
门外的天威军侍卫和太监列队恭敬。
澹台皓修走到门口,似乎突然想起来:
“哦,淆公公,你给大家说一下,两天后是四皇子的生日,朕要在寿元宫为他庆生,让长垣宫所有的妃嫔和皇子、公主都来参加,在天市垣的所有贵族和王子、质子也来吧,让他们开心乐一天。”
淆公公低头:“诺。”
澹台皓修抬起的脚又缩回大厅,“你就代朕在此吧。御前会议,御前会议,没说一定是朕必须守着等那些迟到或不管事的人废话是吧?”
烈山照和众人都谨肃地垂着头,哑口无言。
淆公公唯唯称诺,同时将手上捧着的传国玉玺转交给一名内官。
澹台皓修的天皇帝仪仗随着大门重新关闭而远去。
淆公公刚转过身,天威军副统帅、烈山照长子烈山泰宁一跃而起,从紫色檀木案几上掠过,案几上金铁交击声阵阵,他抓着淆公公的衣领挥拳猛揍,愤怒地问:
“这就是所谓的御前会议?我爹六十多岁,骑了一天一夜的快马,从明月海峡赶到天市垣,爬上这十三层楼,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结束了?”
淆公公哪是烈山泰宁的对手,接连接了几拳头,爬起来绕着檀木案几转,口鼻流血,满脸苦笑:“大将军有话好说!大将军有话好说!”
烈山氏众将见烈山泰宁发怒,众人相继跟上,或劝说或拉架,甚至有人趁乱再揍淆公公拳头。
淆公公喘着大气跑到刚才澹台皓修坐过的龙椅侧后,烈山泰宁兀自气哼哼地咒骂不已:“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烈山照脸色凛凛,坐在他的首相椅上。
淆公公看看众人,大厅内火药喷张,一触即燃。
淆公公一只眼睛发红,嘴角在流血,他站在桌几前,彬彬有礼地说:“烈山大将军,这不是天皇帝要诸位大将和大人议事吗?老奴在这充当个薄记员,各位将军和大人的意见,老奴绝不敢漏记。”
“都坐下吧,看看天皇帝陛下到底都有些什么事儿可议的?”烈山照冷哼一声,“麻烦淆公公将陛下要我等所议之事全部道出吧。”
“我乃御封雪蓝城御史,日前离开雪蓝城是奉召参加御前会议,而陛下五天前已派出睿德殿下前去雪蓝城。本御史并未卸任,要求朝廷召回睿德殿下,待本御史回雪蓝城后再行交接。”
玛兰啸心里着实憋屈,更是着急,如果睿德殿下五天前便已出发,想来现在已到雪蓝城。一位没有任何才华和管理经验的皇子,在没有官史辅助的情况下,雪蓝城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玛兰大人何需着急?以大人向来的好政绩和爱政爱民,大人在与不在也不关事呀?再说是睿德殿下驾到雪蓝城,难道不是雪蓝城这座叛乱之都的荣幸吗?”
挨着玛兰啸坐、对眼前的喧嚣视而不见、却一心只针对玛兰啸的念德和忠阴恻恻、嘲弄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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