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兰啸只得下马,随念德和忠走进旁边一家茶肆。
念德秋方依然是一幅睥睨人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玛兰啸走进,上前两步,双手一拱:“见过玛兰大人。”
玛兰啸也双手一抬,淡淡地说:“见过念德公子。你我两国素来不合,私下见面只怕会生误会。公子有何见教?”
念德秋方盯着玛兰啸看,半晌,突然大笑,恢复恭敬神态:“本公子无意为玛兰大人凭添误会。本公子素来仰慕玛兰大人之廉洁和高义。本公子有不情之请,还望玛兰大人成全。”
玛兰啸淡淡地说:“公子但说无妨,只要不关国事,在下必全力承兑。”
念德秋方舒一口气:“恰与国事有关。一则,实要找几匹南蜀最好的锦缎给四皇子过生。二则,可否请玛兰大人明日在御前会议上附议本公子否决今日所议事项?”
玛兰啸微哂道:“枭楚国素来忠诚于大徽王朝,想来陛下会心存顾念,怎么枭楚国反要否决陛下之圣意?”
念德秋方朝念德和忠看一眼,和忠哈哈一笑:“怎么,玛兰大人宁肯国家利益受损也要向在下讨回口舌之争吗?”
玛兰啸向念德秋方微低头,说道:“只要于我国民有益,玛兰氏决不计个人恩怨。如果念德公子愿意助玛兰氏减少南蜀岁银,召回睿德殿下,成交。”
“天皇帝已将雪蓝城封于睿德殿下。只怕任何人再无能为力。”念德和忠谨慎地提醒秋方。
“没有御前会议通过,这事就可作废。且玛兰氏还并未移交任何事宜。”玛兰啸看看两位枭楚国的贵族,“虽说榆枫和格枝与你们不相关,总有唇寒齿亡的古语在。”
念德秋方耸耸肩膀,念德和忠点点头。
玛兰啸毫不犹豫地朝外走,朗朗有声传进念德秋方与和忠耳里:“五匹南蜀最好的锦缎,两万盾!”
念德秋方与念德和忠看着玛兰啸的背影,喃喃地说道:“这是趁人之危啊!”
玛兰啸与朗侍卫重新上马往梅尔维尔街走去,还没落马,便见河管家已候在宅邸门口,恭敬地上前执了玛兰啸的马缰绳:“老爷回来了。国内有信使到。可否宣?”
玛兰啸想起满面伤痕的淆公公的话:“玛兰大人何不改日再纵马大街品尝美酒与佳人呢?”难道,淆公公甚至已经知道南蜀国内信使到天市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玛兰啸边朝内宅书房走,边朝河管家点点头:“宣。慕儿呢?入宫回来没有?”
河管家有些迟疑:“小姐还没有回来。老爷要宣哪位信使?”
玛兰啸停下脚步,惊讶地问:“不止一位?”
河管家摇头:“三位。雪蓝城的最先到,茂朵山和安皇帝陛下的相跟着也到了。老奴安置在不同的客栈里。想必,茂朵山和安皇帝陛下的信使在途中也都知道彼此来的目的。”
玛兰啸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走进后院:“先宣雪蓝城的。”
“诺。”河管家应声而去,吩咐府内小厮去将雪蓝城信使带到。
雪蓝城信使是玛兰啸在雪蓝城御史府的狼牙卫,都统烈山岩手下的一名士兵。玛兰啸自然识的。
“在下见过御史大人。烈山岩将军着小人八百里加急,一天一夜务必将此书信送予大人,请大人明示。”信使从胸前掏出一封加蜡信管。
玛兰啸接过信管,小心拆开,匆匆看过,跌坐不语。
烈山岩将军在信中写着一些惊天动地、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写道:睿德殿下持天皇帝陛下圣旨,为新榆枫王。御史府已变成睿德殿下宅邸。雪蓝城及不庭山所有榆枫族和格枝族十岁以上少年都在押,甚至有八岁以上的少年也被拘,将被送往死亡列岛。
格枝奕绿已于日前死在血盐池,榆枫广被天威军送往天市垣,据悉将关押到盟约塔。
玛兰啸手中薄薄的信低飘落地下,他双眼含着悲愤,几乎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
天皇帝未与任何大臣商议,擅自将榆枫族和格枝族千名少年拘捕,送往死亡列岛,榆枫族和格枝族从此百年不复再有战斗力。
况且,睿德殿下致死格枝奕绿,这是将十六世帝与榆枫广的盟约置于不顾,且毁我二十年来恢复榆枫、格枝民生大计!更是在已臣服的榆枫族和格枝族中埋下满腔仇恨啊!
他是雪蓝城御史,格枝奕绿在他任职期间暴死,且拘千名榆枫少年赴死亡列岛,明里是守岛,实则是屠戮。
为君之道,当有诺必践,现在,他是违背当初榆枫广受降承诺的背誓者。
“二十多年来,两族并没有任何叛乱行为。法律规定,一个人不能两次被判死刑,为何天皇帝一再要诛屠两族平民?”
河管家轻轻地问。
玛兰啸抬起头,双眼欲喷出火。
“他的孩子呢?”玛兰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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