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石漆矿之事牵涉甚广,必然要由朝廷掌控,不可移交外人。而殿下担心的是,石漆矿的属地来自成国公谢氏,若上报到皇上面前,恐被皇上认定与谢氏暗通款曲。”
太子不由自主地点头,“对,孤就是这个意思。莫非先生有高招?”
他眼前一亮,岳父身边这位军师果然神机妙算!
云潇潇淡淡一笑,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沾着自己杯中的酒水,在桌上徐徐写了一个“贰”字。
太子看着这个字,不由愣了愣,迷茫地抬头看向云潇潇。
云潇潇收手,不缓不急地道:“观如今京中形势,三王对殿下的位子表现得最为热切,可暗中还有六王试图黄雀在后。
“不若殿下将石漆的差使交给这位,不仅能完美避嫌,还能展现自己的大度胸襟,落下兄友弟恭的美名。
“草民之计便是如此,采纳与否,还请殿下自行定夺。”
太子在心中摇摆片刻,最终也不得不承认,云潇潇的这个提议是在如今的情况下最合适的一个办法。
他握紧拳头,在膝头轻轻捶了一下,坚定地道:“先生此计甚妙,此事宜早不宜晚,孤即刻进宫陈情。”
云潇潇忽然又道:“对于成国公世子夫妇,殿下又有如何打算?”
太子想了想。
“谢御星其人……当初,其实也没有犯什么大事,也不知成国公为何要将他赶去那种地方。
“既然他们夫妇俩立下大功,父皇和孤都是赏罚分明的,自然不会让他们还继续留在那个地方。”
云潇潇没有应声,只是拱了拱手。
事情敲定,展云珵又将谢御星写来的那封信交给了太子,作为进宫面圣时的凭证。
反正信中都是正常的客套话语,不会引起旁人胡乱猜测。
太子自去更衣准备入宫,而展氏父子和云潇潇也要告辞回家了。
出了临风轩,等太子先走后,展逸忽然伸手揪住儿子的耳朵。
“哎呀哎呀,爹你干什么?这还在太子府呢,您放手啊!给儿子我留点颜面嘛!”展云珵嗷嗷呼通。
“你还知道颜面?方才和你姐姐在这儿你追我赶,即便有颜面,也早就丢光了!”
父亲严厉的语气让展云珵一下怂了。
他小声嘀咕:“你处置不了太子妃,也就只能处置我。”
展逸挑眉,“难不成这事儿还是你姐姐的错?”
展云珵别过脸,还是忍不住道:“反正出了什么事,你们从来都觉得错在我身上。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展逸磨了磨后槽牙,若不是顾忌这儿是太子府,他的确很想把自家臭小子痛扁一顿再问话。
云潇潇在旁边轻轻一笑,却又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才道:“我看阿珵心里恐怕委屈得很。既然如此,总不能冤枉了好人。
“将军,不如咱们先回去,然后给他一个自我辩诉的机会。”
展云珵顿时可怜巴巴地看向云潇潇,“先生您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还会去打更多的熊胆来给你治伤,一定让您的旧伤早点好起来。”
云潇潇轻笑,没有答话,只是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快步往府外走去。
“既然你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展逸松开了手,大步跟了上去。
展云珵心疼地摸着自己通红的耳朵,撇了撇嘴,临走不忘冲着远处展云萍住的沉香阁做了个鬼脸,才小跑着向父亲那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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